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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部落的人發現七個上阿媽的孩子和岡日森格藏在昂拉雪山的密靈洞裡,派幾個操刀手私自砍了他們的手甚至暗殺了都有可能。所以他把尕宇陀派到密靈洞裡去,和兩隻受傷的藏獒以及七個上阿媽的孩子住在一起,等治療差不多了再下來。
藏醫尕宇陀點頭稱是,草草地看了看岡日森格,從豹皮藥囊裡拿出一粒紅色的藥丸塞進了還在昏迷的岡日森格嘴裡,又在它脖子上使勁扯了扯讓它嚥了下去,然後說:“佛爺,我先走一步了,我走得慢。”
半個時辰後,另一撥人馬離開了西結古寺。七個上阿媽的孩子一人揹著一個牛肚,裡面裝滿了酥油和青稞炒麵。兩個年輕力壯的鐵棒喇嘛背起了岡日森格和大黑獒那日。另外兩個鐵棒喇嘛一人揹著一個沉重的牛皮口袋,裡面是風乾肉、幹奶皮、茯茶、幹牛肺和碎羊骨。牛皮口袋上綁著一隻燒奶茶的銅壺,鋥亮地反射著比陽光還要強烈的陽光。
一送走他們,丹增活佛就來到自己的僧舍裡,派人傳話,讓藏扎西快來見他。他想對這位忠誠於自己和寺院的鐵棒喇嘛說,你也可以躲到昂拉雪山的密靈洞裡去,對外我就說你帶著七個上阿媽的孩子逃跑了,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去了。這樣雖然你還是不能回到西結古寺裡來繼續做喇嘛,但至少可以保住你的雙手。以後的草原還不知道是什麼樣兒呢,躲過了這一陣,說不定你就安然無恙了。但是丹增活佛沒有來得及把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大膽想法告訴藏扎西,派去傳話的人回來說,藏扎西已經走了,他解掉了象徵地位的紅氆氌,放下了代表草原法律和寺院意志的鐵棒,只帶著很早以前在他被選拔為鐵棒喇嘛後丹增活佛賜給他的金剛杵,悄悄地走了。
通往昂拉雪山的山道上,光脊樑的巴俄秋珠靈巧地躲開七個上阿媽的孩子和四個鐵棒喇嘛的視線,遠遠地跟了過去。
通往昂拉雪山的另一條山道上,準備翻越昂拉雪山流浪遠方的藏扎西看到了七個上阿媽的孩子和四個鐵棒喇嘛,同時也發現了遠遠跟蹤著他們的巴俄秋珠。他心裡不免一驚,加快腳步,風風火火地走了過去。
半個時辰後,藏扎西立在了雪線上巴俄秋珠的面前,嚴厲地說:“你要去幹什麼?你是一個俗人,又是一個孩子,你不怕昂拉山神沒有調教好的兒子化成惡梟啄掉你的眼珠子?”巴俄秋珠停下了,愣了一會兒,轉身就跑,像一頭受驚的白唇鹿,順著雪坡,一溜煙滑向了溝底。雪塵紛紛揚起。
藏扎西追了過去,也想順著雪坡滑向溝底,突然看到溝底站著一個人。這個人的標誌是:粗辮子、毒絲帶、琥珀球、氆氌袍、閻羅帶、骷髏頭,身上還有羅剎女神蛙頭血眼的半身像、映現三世所有事件鏡和墓葬主手捧飲血頭蓋骨碗的全身像。他打了個愣怔,“哎喲”一聲,轉身就走。
父親和梅朵拉姆坐在了白主任對面李尼瑪的床沿上。李尼瑪從泥爐上提起銅壺給每人倒了一碗奶茶,又把裝著青稞炒麵的木箱子放在了父親身邊,自己委屈地坐在了白主任床下的地氈上,像一隻聽話的小狗仰起面孔認真地望著白主任。
白主任說:“你們知道嗎,不說遠的,就說最近二十年裡,上阿媽草原的人打死了多少西結古草原各部落的人?”他停頓了一下又說,“告訴你們,有好幾百呢。”父親說:“這恐怕是雙方的吧?雙方都死了人。”
白主任說:“不,二十年前是雙方的,為了佔領一些說不清歸屬的草山,糾紛來糾紛去,年年都有戰爭,年年都要死人,那是互相的,區別也就在於你死了八個,我死了九個。以後,也就是從民國二十七年開始,情況就不一樣了。馬步芳的一個漢兵營進駐到了西結古草原,要求各個部落供給牛羊肉和狗肉。牛羊肉當然是可以的,要活的送活的,要死的送死的,但狗肉萬萬不可。藏民們說,狗不能吃,吃狗就跟吃人一樣,你們的兄弟姐妹是你們吃掉的嗎?你們要吃我們的狗,就先把我們吃掉。號稱狗肉王的漢兵營營長說,你們知道槍桿子是幹什麼的?一是打藏狗,二是打不讓吃藏狗的人。但是狗肉王營長沒想到,西結古草原的藏民也是有槍的,打狗的開始也就是反抗的開始,不僅藏民反抗,藏狗尤其是藏獒也百倍兇猛地進行了反抗。這就是發生在青果阿媽草原的著名的藏獒之戰,你們知道不知道?”父親大口吃著自己拌的糌粑說:“打死了多少人,你剛才已經說了,打死了多少藏獒,你還沒說。”
白主任揮了一下手,就把父親的問題揮出了談話之外,繼續說:“兩個月以後漢兵營就堅持不住了,邊打邊退,一直退出了狼道峽。後來青海省主席馬步芳派了一個騎兵團來到青果阿媽草原鎮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