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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部,雖按照儀注辦理,未免堂上又要周旋他些,同事又要請教他,所以兩頭更忙,非比從前太后與周妃的喪事了。 但元妃並無所出,惟諡曰“賢淑貴妃”。此是王家制度,不必多贅。只講賈府中男女天天進宮,忙的了不得。幸喜鳳姐兒近日身子好些,還得出來照應家事,又要預備王子騰進京接風賀喜。 鳳姐胞兄王仁知道叔叔入了內閣,仍帶家眷來京。鳳姐心裡喜歡, 便有些心病,有這些孃家的人,也便撂開,所以身子倒覺比前好了些。王夫人看見鳳姐照舊辦事, 又把擔子卸了一半,又眼見兄弟來京,諸事放心,倒覺安靜些。獨有寶玉原是無職之人, 又不念書,代儒學裡知他家裡有事,也不來管他,賈政正忙,自然沒有空兒查他。想來寶玉趁此機會,竟可與姐妹們天天暢樂,不料他自失了玉後,終日懶怠走動,說話也糊塗了。並賈母等出門回來,有人叫他去請安,便去,沒人叫他,他也不動。襲人等懷著鬼胎,又不敢去招惹他,恐他生氣。每天茶飯,端到面前便吃,不來也不要。襲人看這光景不象是有氣,竟象是有病的。襲人偷著空兒到瀟湘館告訴紫鵑,說是“ 二爺這麼著,求姑娘給他開導開導。”紫鵑雖即告訴黛玉,只因黛玉想著親事上頭一定是自己了,如今見了他,反覺不好意思:“若是他來呢,原是小時在一處的,也難不理他,若說我去找他,斷斷使不得。”所以黛玉不肯過來。襲人又背地裡去告訴探春。那知探春心裡明明知道海棠開得怪異,寶玉男女有別,只好過來一兩次。寶玉又終是懶懶的,所以也不大常來。
寶釵也知失玉。因薛姨媽那日應了寶玉的親事,回去便告訴了寶釵。薛姨媽還說:“雖是你姨媽說了,我還沒有應準,說等你哥哥回來再定。你願意不願意?”寶釵反正色的對母親道:“媽媽這話說錯了。女孩兒家的事情是父母做主的。如今我父親沒了,媽媽應該做主的, 再不然問哥哥。怎麼問起我來?”所以薛姨媽更愛惜他,說他雖是從小嬌養慣的,卻也生來的貞靜,因此在他面前,反不提起寶玉了。寶釵自從聽此一說,把“寶玉” 兩個字自然更不提起了。如今雖然聽見失了玉,心裡也甚驚疑,倒不好問,只得聽旁人說去, 竟象不與自己相干的。只有薛姨媽打發丫頭過來了好幾次問信。因他自己的兒子薛蟠的事焦心, 只等哥哥進京便好為他出脫罪名,又知元妃已薨,雖然賈府忙亂, 卻得鳳姐好了,出來理家,也把賈家的事撂開了。只苦了襲人,雖然在寶玉跟前低聲下氣的伏侍勸慰,寶玉竟是不懂,襲人只有暗暗的著急而已。
過了幾日,元妃停靈寢廟,賈母等送殯去了幾天。豈知寶玉一日呆似一日,也不發燒,也不疼痛,只是吃不象吃,睡不象睡,甚至說話都無頭緒。那襲人麝月等一發慌了,回過鳳姐幾次。鳳姐不時過來,起先道是找不著玉生氣,如今看他失魂落魄的樣子,只有日日請醫調治。 煎藥吃了好幾劑,只有添病的,沒有減病的。及至問他那裡不舒服,寶玉也不說出來。 直至元妃事畢,賈母惦記寶玉,親自到園看視。王夫人也隨過來。襲人等忙叫寶玉接去請安。寶玉雖說是病,每日原起來行動,今日叫他接賈母去,他依然仍是請安, 惟是襲人在旁扶著指教。賈母看了,便道:“我的兒,我打諒你怎麼病著,故此過來瞧你。 今你依舊的模樣兒,我的心放了好些。”王夫人也自然是寬心的。但寶玉並不回答,只管嘻嘻的笑。賈母等進屋坐下,問他的話,襲人教一句,他說一句,大不似往常, 直是一個傻子似的。賈母愈看愈疑,便說:“我才進來看時,不見有什麼病,如今細細一瞧, 這病果然不輕,竟是神魂失散的樣子。到底因什麼起的呢?”王夫人知事難瞞, 又瞧瞧襲人怪可憐的樣子,只得便依著寶玉先前的話,將那往南安王府裡去聽戲時丟了這塊玉的話,悄悄的告訴了一遍。心裡也彷徨的很,生恐賈母著急,並說:“現在著人在四下裡找尋,求籤問卦,都說在當鋪裡找,少不得找著的。”賈母聽了,急得站起來,眼淚直流,說道:“這件玉如何是丟得的!你們忒不懂事了,難道老爺也是撂開手的不成!”王夫人知賈母生氣,叫襲人等跪下,自己斂容低首回說:“媳婦恐老太太著急老爺生氣, 都沒敢回。”賈母咳道:“這是寶玉的命根子。因丟了,所以他是這麼失魂喪魄的。 還了得!況是這玉滿城裡都知道,誰撿了去便叫你們找出來麼!叫人快快請老爺,我與他說。 ”那時嚇得王夫人襲人等俱哀告道:“老太太這一生氣,回來老爺更了不得了。現在寶玉病著,交給我們盡命的找來就是了。”賈母道:“你們怕老爺生氣,有我呢。”便叫麝月傳人去請,不一時傳進話來,說:“老爺謝客去了。”賈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