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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尋門路。獨有一個包勇, 雖是新投到此,恰遇榮府壞事,他倒有些真心辦事,見那些人欺瞞主子,便時常不忿。 奈他是個新來乍到的人,一句話也插不上,他便生氣,每天吃了就睡。眾人嫌他不肯隨和,便在賈政前說他終日貪杯生事,並不當差。賈政道:“隨他去罷。原是甄府薦來,不好意思,橫豎家內添這一人吃飯,雖說是窮,也不在他一人身上。”並不叫來驅逐。眾人又在賈璉跟前說他怎樣不好,賈璉此時也不敢自作威福,只得由他。忽一日,包勇奈不過,吃了幾杯酒,在榮府街上閒逛,見有兩個人說話。那人說道:“你瞧,這麼個大府, 前兒抄了家,不知如今怎麼樣了。”那人道:“他家怎麼能敗,聽見說裡頭有位娘娘是他家的姑娘, 雖是死了,到底有根基的。況且我常見他們來往的都是王公侯伯, 那裡沒有照應。便是現在的府尹前任的兵部是他們的一家,難道有這些人還護庇不來麼? ”那人道:“你白住在這裡!別人猶可,獨是那個賈大人更了不得!我常見他在兩府來往,前兒御史雖參了,主子還叫府尹查明實跡再辦。你道他怎麼樣?他本沾過兩府的好處,怕人說他迴護一家,他便狠狠的踢了一腳,所以兩府裡才到底抄了。你道如今的世情還了得嗎!”兩人無心說閒話,豈知旁邊有人跟著聽的明白。包勇心下暗想:“天下有這樣負恩的人!但不知是我老爺的什麼人。我若見了他,便打他一個死,鬧出事來我承當去。 ”那包勇正在酒後胡思亂想,忽聽那邊喝道而來。包勇遠遠站著。只見那兩人輕輕的說道:“這來的就是那個賈大人了。”包勇聽了,心裡懷恨,趁了酒興,便大聲的道:“沒良心的男女!怎麼忘了我們賈家的恩了。”雨村在轎內,聽得一個“賈”字,便留神觀看,見是一個醉漢,便不理會過去了。那包勇醉著不知好歹,便得意洋洋回到府中, 問起同伴,知是方才見的那位大人是這府裡提拔起來的。“他不念舊恩,反來踢弄咱們家裡, 見了他罵他幾句,他竟不敢答言。”那榮府的人本嫌包勇,只是主人不計較他,如今他又在外闖禍,不得不回,趁賈政無事,便將包勇喝酒鬧事的話回了。賈政此時正怕風波,聽得家人回稟,便一時生氣,叫進包勇罵了幾句,便派去看園,不許他在外行走。那包勇本是直爽的脾氣,投了主子他便赤心護主,豈知賈政反倒責罵他。他也不敢再辨,只得收拾行李往園中看守澆灌去了。未知後事如何,下回分解。
第一零八回 強歡笑蘅蕪慶生辰 死纏綿瀟湘聞鬼哭
卻說賈政先前曾將房產並大觀園奏請入官,內廷不收,又無人居住,只好封鎖。因園子接連尤氏惜春住宅,太覺曠闊無人,遂將包勇罰看荒園。此時賈政理家,又奉了賈母之命將人口漸次減少,諸凡省儉,尚且不能支援。幸喜鳳姐為賈母疼惜,王夫人等雖則不大喜歡,若說治家辦事尚能出力,所以將內事仍交鳳姐辦理。但近來因被抄以後,諸事運用不來,也是每形拮据。那些房頭上下人等原是寬裕慣的,如今較之往日,十去其七,怎能周到,不免怨言不絕。風姐也不敢推遲,扶病承歡賈母。過了些時,賈赦賈珍各到當差地方,恃有用度,暫且自安,寫書回家,都言安逸,家中不必掛念。於是賈母放心,邢夫人尤氏也略略寬懷。
一日,史湘雲出嫁回門,來賈母這邊請安。賈母提起他女婿甚好,史湘雲也將那裡過日平安的話說了,請老太太放心。又提起黛玉去世,不免大家淚落。賈母又想起迎春苦楚, 越覺悲傷起來。史湘雲勸解一回,又到各家請安問好畢,仍到賈母房中安歇,言及“ 薛家這樣人家被薛大哥鬧的家破人亡。今年雖是緩決人犯,明年不知可能減等?”賈母道:“你還不知道呢,昨兒蟠兒媳婦死的不明白,幾乎又鬧出一場大事來。還幸虧老佛爺有眼,叫他帶來的丫頭自己供出來了,那夏奶奶才沒的鬧了,自家攔住相驗。你姨媽這裡才將皮裹肉的打發出去了。你說說,真真是六親同運!薛家是這樣了,姨太太守著薛蝌過日, 為這孩子有良心他說哥哥在監裡尚未結局,不肯娶親。你邢妹妹在大太太那邊也就很苦。 琴姑娘為他公公死了尚未滿服,梅家尚未娶去。二太太的孃家舅太爺一死,鳳丫頭的哥哥也不成人,那二舅太爺也是個小氣的,又是官項不清,也是打饑荒。甄家自從抄家以後別無資訊。”湘雲道:“三姐姐去了曾有書字回家麼?”賈母道:“自從嫁了去,二老爺回來說,你三姐姐在海疆甚好。只是沒有書信,我也日夜惦記,為著我們家連連的出些不好事,所以我也顧不來。如今四丫頭也沒有給他提親。環兒呢,誰有功夫提起他來。如今我們家的日子比你從前在這裡的時侯更苦些。只可憐你寶姐姐,自過了門,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