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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快辦去罷,有我呢。”於是王夫人回去,倒過去找邢夫人說閒話兒,把邢夫人先絆住了。平兒這裡便遣人料理去了,囑咐道:“倒別避人,有人進來看見,就說是大太太吩咐的,要一輛車子送劉姥姥去。”這裡又買囑了看後門的人僱了車來。 平兒便將巧姐裝做青兒模樣,急急的去了。後來平兒只當送人, 眼錯不見,也跨上車去了。原來近日賈府後門雖開,只有一兩個人看著,餘外雖有幾個家下人, 因房大人少,空落落的,誰能照應。且邢夫人又是個不憐下人的,眾人明知此事不好, 又都感念平兒的好處,所以通同一氣放走了巧姐。邢夫人還自和王夫人說話,那裡理會。只有王夫人甚不放心,說了一回話,悄悄的走到寶釵那裡坐下, 心裡還是惦記著。寶釵見王夫人神色恍惚,便問:“太太的心裡有什麼事?”王夫人將這事背地裡和寶釵說了。寶釵道:“險得很!如今得快快兒的叫芸哥兒止住那裡才妥當。 ”王夫人道:“我找不著環兒呢。”寶釵道:“太太總要裝作不知,等我想個人去叫大太太知道才好。”王夫人點頭,一任寶釵想人。暫且不言。
且說外藩原是要買幾個使喚的女人, 據媒人一面之辭,所以派人相看。相看的人回去稟明瞭藩王。 藩王問起人家,眾人不敢隱瞞,只得實說。那外藩聽了,知是世代勳戚,便說:“了不得!這是有幹例禁的,幾乎誤了大事!況我朝覲已過,便要擇日起程,倘有人來再說,快快打發出去。”這日恰好賈芸王仁等遞送年庚,只見府門裡頭的人便說:“奉王爺的命,再敢拿賈府的人來冒充民女者,要拿住究治的。如今太平時候,誰敢這樣大膽!”這一嚷,唬得王仁等抱頭鼠竄的出來,埋怨那說事的人,大家掃興而散。
賈環在家候信,又聞王夫人傳喚,急得煩燥起來。見賈芸一人回來,趕著問道:“定了麼?”賈芸慌忙跺足道:“了不得,了不得!不知誰露了風了!”還把吃虧的話說了一遍。 賈環氣得發怔說:“我早起在大太太跟前說的這樣好,如今怎麼樣處呢?這都是你們眾人坑了我了!”正沒主意,聽見裡頭亂嚷,叫著賈環等的名字說:“大太太二太太叫呢。”兩個人只得蹭進去。只見王夫人怒容滿面說:“你們乾的好事!如今逼死了巧姐和平兒了, 快快的給我找還屍首來完事!”兩個人跪下。賈環不敢言語,賈芸低頭說道:“孫子不敢幹什麼, 為的是邢舅太爺和王舅爺說給巧妹妹作媒,我們才回太太們的。大太太願意, 才叫孫子寫帖兒去的。人家還不要呢。怎麼我們逼死了妹妹呢!”王夫人道:“環兒在大太太那裡說的,三日內便要抬了走。說親作媒有這樣的麼!我也不問你們,快把巧姐兒還了我們,等老爺回來再說。”邢夫人如今也是一句話兒說不出了,只有落淚。 王夫人便罵賈環說:“趙姨娘這樣混帳的東西,留的種子也是這混帳的!”說著,叫丫頭扶了回到自己房中。
那賈環賈芸邢夫人三個人互相埋怨, 說道:“如今且不用埋怨,想來死是不死的,必是平兒帶了他到那什麼親戚家躲著去了。 ”邢夫人叫了前後的門人來罵著,問巧姐兒和平兒知道那裡去了。豈知下人一口同音說是:“大太太不必問我們,問當家的爺們就知道了。在大太太也不用鬧,等我們太太問起來我們有話說。要打大家打,要發大家都發。自從璉二爺出了門,外頭鬧的還了得!我們的月錢月米是不給了,賭錢喝酒鬧小旦,還接了外頭的媳婦兒到宅裡來。這不是爺嗎。”說得賈芸等頓口無言。王夫人那邊又打發人來催說:“叫爺們快找來。”那賈環等急得恨無地縫可鑽,又不敢盤問巧姐那邊的人。明知眾人深恨,是必藏起來了。但是這句話怎敢在王夫人面前說。只得各處親戚家打聽,毫無蹤跡。裡頭一個邢夫人,外頭環兒等,這幾天鬧的晝夜不寧。
看看到了出場日期,王夫人只盼著寶玉賈蘭回來。等到晌午,不見回來,王夫人李紈寶釵著忙, 打發人去到下處打聽。去了一起,又無訊息,連去的人也不來了。回來又打發一起人去, 又不見回來。三個人心裡如熱油熬煎,等到傍晚有人進來,見是賈蘭。眾人喜歡問道:“寶二叔呢?”賈蘭也不及請安,便哭道:“二叔丟了。”王夫人聽了這話便怔了,半天也不言語,便直挺挺的躺倒床上。虧得彩雲等在後面扶著,下死的叫醒轉來哭著。 見寶釵也是白瞪兩眼。襲人等已哭得淚人一般,只有哭著罵賈蘭道:“糊塗東西,你同二叔在一處,怎麼他就丟了?”賈蘭道:“我和二叔在下處,是一處吃一處睡。進了場,相離也不遠,刻刻在一處的。今兒一早,二叔的卷子早完了,還等我呢。我們兩個人一起去交了卷子,一同出來,在龍門口一擠,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