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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二十,被病痛折磨近半年之久的張居正,終於帶著滿腹的憂患和未競的事業,離開了人世。當夜,輾轉難眠的朱翊鈞就接到了噩耗,在愣做了足足半晌後,他才親自趕往慈寧宮報信,李太后披衣起床,母子二人相對而泣。
面對顧命大臣的離世,李太后一再叮囑兒子,要為張居正隆重治理喪事,並厚恤家屬。朱翊鈞表示一定遵守母命。從慈寧宮歸來,朱翊鈞立即傳下諭旨,宣佈文武百官停止上朝一月,諭示禮部設九壇制祭——這是國葬的規格。
張居正生前受封上柱國、太師,大明開國以來,惟獨他一人受到此等榮耀,即使李善長、姚廣孝這樣家喻戶曉功勳卓著的國師宰輔,也從未獲得過這樣的榮耀。
張居正辭世後的第二天,朱翊鈞又敕命給他贈官上柱國,賜諡“文忠”,如此錦上添花之舉,更是將張居正的聲望推到了頂峰。
一時間,北京城中無論是高官大爵還是丁門小戶,都如喪考妣,紛紛在家門口設下香案致祭,千般奠儀道不盡卻是世人的百種哀思——這其中難免有人是應景做給別人看的,但絕大多數官員,特別是那些平頭百姓,卻是真心實意地表達哀思。祭詩祭文如潮洶湧,素幛挽帳充斥街道,這種聲勢也使皇上大受感染。
為了順應民心,就張居正的喪事安排,他好幾次找來內閣輔臣和司禮監太監一起會商徵詢意見。
因正值暑夏,天氣炎熱應張居正兒子們的請求,皇上准予將張居正的遺體三日內盛斂入棺,然後由欽天監選了吉日,於七月初移棺南歸。同時差遣吏部、禮部各出一名四品員外郎,錦衣衛堂上官以及司禮監秉筆太監一名,四人共同護靈前往荊州。而在靈車出發那一天,從烏紗帽衚衕到正陽門這段城區路上,沿途不但擺滿了各大衙門特意設定的香案,更有數以萬計的京城百姓趕來送行,十幾里長街的兩旁,擠滿了跪地痛哭的人們,這場面令人十分感動。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身為南洋宣慰使的施奕文到了京城。
張居正到底還是走了,大明的未來會朝著什麼地方發展?
其實,在南京的時候,施奕文曾無數次想要回京給張居正診治。但是最終,他還是選擇了放棄,原因無他——皇帝長大了。
長大後的皇帝正在厭倦張居正,如果張居正再活幾年,大明朝的未來會朝著什麼方向發展,施奕文儘管無法預,但是可以肯定的一點是必定會引起帝相之爭,到那時無論結果如何,對大明都不是一件好事。
張居正走了……其實,走的正是時候。
當施奕文從正陽門外回到酒樓包廂的時候,他看到了兩年未見的皇帝。
“張先生走了,送行的人多嗎?”
“是的,送行的人很多,場面也很壯觀。”
差不多是十里長待送首輔了吧,
朱翊鈞聽罷,頓時忘了方才的不快,然後傷心地說道。
“我最後一次見元輔是三月的事情,可誰曾想三個月工夫,他就病成……原先朕總以為他患的不是絕症,只要天道一暖和,他就會慢慢好起來,誰知他最後卻走到黃泉路口上……他這撒手一走,這一團亂麻似的國事,朕託付給誰呀?”
最後這一問,透露出朱翊鈞心中的惶恐,施奕文抬眼一看,只見朱翊鈞眼角已是滾出了淚珠,不由長嘆道:
“陛下先前不是已經按張先生的推薦補過閣臣了嘛,況且,陛下已經成年,自然可以親理朝政……”
“致遠……”
突然朱翊鈞停止了啜泣,看著施奕文說道。
“若不然,你就留在京城幫我吧,我身邊、身邊……”
“陛下,可知道,為什麼張先生要讓諸子遠去南洋?”
面對皇帝的挽留,施奕文反問道,
“這……”
“這兩年新政之所以能夠推行順利,說起來和臣在南京遇襲有直接關係,十數萬涉及其中的官員士紳被流放到南洋,雖然如此,可是他們難免仍然有親朋故舊在朝在野,若是張先生諸子在朝,他們必定會千方百計對其加以打擊,最終非但可能禍及子孫,甚至可能會導致新政難以推行,所以……”
不等施奕文說完,朱翊鈞就說道。
“我絕對不會讓他們如願以償的。”
你會的!一定會的!
心裡這麼想著,施奕文卻點頭道。
“陛下是不會,可他們卻不會停,他們會不斷的攻擊張先生家人,一計不成他們就攻擊新政,到那時,勢必會對大明朝局產生影響,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