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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郎左也像是非常贊同平左衛門。野中重政抱著胳膊,一個人默默地走著。
二十七日,天氣晴朗。
築山夫人看了一眼門前的囚車。“看樣子,再返回這裡是不大可能了。”
她冷冷地扔給前來送行的兩個侍女這句話,從囚車裡面關上了窗子。囚車立刻被罩上一張網,八名侍衛把囚籠抬到外面。
野中重政、石川太郎左、岡本平左衛門一言不發。但是,三人時不時相互交會的眼神中,隱藏著某種既悲傷又恐怖的情緒。
出了菅生口,大霧逐漸散去,囚車中一點動靜也沒有。當走出城門的時候,不知從什麼地方飛來石頭,不時向囚車投擲過來。每次有石頭扔過來,衛士們都會會心地對視,擺出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當然,這不是對投石者感到憤怒,而是對夫人感到憤怒。
到了一里塚,大家都提高了警惕,以防不測。因為最近一直風傳年輕武士可能要在這裡劫持囚車。
“要是他們跳出來,我們就扔下囚車逃命。”
“說的是,這麼重的東西,我們怎麼能抬著跑?”
甚至有衛士故意大聲地說給夫人聽。夫人總是一聲不吭。
“不會在裡面睡著了吧?”
囚車裡異常平靜,就連岡本平左衛門都覺得有點納悶。這一天,他們來到離赤坂不遠的一個地方投宿。第二日,二十八日,在吉田住了一夜,二十九日正午前後,隊伍趕到了濱松西南的富塚。
期盼已久的甘霖絲毫不見蹤跡,陽光灼燒得脖子火辣辣地痛,不說士卒,就連野中幾人也都一個勁兒地擦汗。
船在富塚前的一個河岔靠岸,三棵大松樹伸著長長的樹枝,彷彿在招呼大家。
“在這一帶吃點兒午飯吧。”野中重政招呼衛士們把囚車從船上抬了下來。“我們有一些事情要對夫人說,你們先到那片墳冢對面的草地上休息一下。”重政和顏悅色地對衛士們說完,把罩在車上的網卸下來,然後開啟車門,“夫人,濱松已經近在咫尺了。”
“濱松已在眼前,你們為何還在這樣一個荒涼的地方歇息?”
野中重政衝著石川太郎左使了個眼色。“夫人,對不住您了,重政想在這裡看著夫人自殺。”
“看我自殺……你們,你們想在這裡殺我?”
“請夫人自裁,重政求您。”
“這麼說,是你們三人早就商量好了的?不是你重政一個人的主意?”
“不,全是我一人的主意,夫人,對不住您了,為了少主……”重政向著黑洞洞的囚車裡面,—個勁地磕頭,“拜託了,為了德川氏,請夫人自裁……我給您叩首了……”
夫人從囚車裡向外看,外面亮得刺眼。重政額頭上的汗珠、鼻子上的毛孔都看得真真切切。他的眼裡不再是憤怒,而是超越憤怒的冰冷意志,像刀子一樣,一點點地向她逼來。一開始,夫人還在毫無顧忌地冷笑,恨不能一腳把重政踢開。後來,她的臉漸漸變得扭曲。
這既不是家康的命令,也不是三人商量的結果。這是正義!重政堅信這一點,堅忍不拔的性格促使他和夫人對峙,看來,不拼個魚死網破,她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夫人,事到如今,重政不會再數落夫人的罪狀,所有這些,都是天意,都是可悲的,是您命中註定的悲哀……我從心底裡同情您,但請您無論如何在這裡自刎,請允許重政在這裡做您自刎的證人。”
陰森森的話帶著一陣陣殺氣撲面而來。夫人不禁寒毛直豎,倒吸了一口涼氣。“重政,不行!”
“夫人莫要固執,萬事以大局為重。”
“你不明白我的心思。我沒有說我不會自殺,只是時機未到。”
“如果這樣,就請夫人動手吧……”重政拔出匕首,放到囚車前面。
“重政,你給我聽著,我早就預見了自己的命運。可是我要在家康的眼前自殺,我要到那個不知夫妻情分、不知令妻子兒女幸福、冷酷自私的德川家面前,讓他親眼看著我死去。重政,我希望你明白我的心意。”
“不行!”重政絲毫不為所動,“夫人命運不濟,原因不在別人。夫人可憐,主公也可憐。因此,請您在這裡自裁。”
“不,我決不會答應你!你不明白我這個女人的心情。”
“這些我不想聽。我都明白,所以我才不能把您帶到主公的面前。如果那樣,不但會傷害夫婦感情,也會傷害父子感情,加劇整個德川氏的悲哀。我在這裡為您介錯。”
“不!”夫人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