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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刀隊,三十人,上!”
城門一下子大開,殺聲震天,回聲擴散到谷底,落到敵人頭頂的聲音放大了四五倍,響遍山谷,嚇得敵人屁滾尿流;再加上原本一直緊閉的城門在登崖作戰的敵人身後突然洞開,更嚇得他們魂不附體。
“哪裡逃!殺!”一隊人馬眼都不眨,衝向湧人城門的敵軍,奮力搏殺起來。
“再上三十人!”九八郎這次派出了長槍隊。長槍隊沒有衝入擠在城門處的甲州軍,而是不斷地奪取敵人的竹盾,施火焚燒。乳白的晨霧中,竹子噼噼啪啪燃燒的聲音和著火紅的火焰,使敵人產生了錯覺,以為對方殺了出來。
“好!火槍準備!”九八郎這次只讓四五支槍對著失去盾牌的敵人猛射。
雖然火槍好像沒有擊中,可是,由於此前的失利,敵人的軍心已被攪亂。看到繩索上有幾個人逃到河灘,剩下的也無心戀戰了,所有繩索上的人都退了下去。
“怎麼樣,不錯吧!不一會兒肯定也有人往這邊退。”這時,從守衛在城北的松平彌九郎那裡來的報信人,上氣不接下氣地跑來:“報,大通寺糧倉處,有敵人壓過來。”九八郎不禁皺起眉頭。畏筱城的糧倉位於城北瓢苑的後面,正好和甲州軍大通寺山的陣營相望。糧倉對於這座山間小城來說,其意義自不待言。
原來,在大通寺山安營紮寨的武田左馬助信豐在那裡等候戰機,早已多時了。這裡既沒有河,也沒有懸崖,根本沒有障礙。因此,如果城裡的五百精兵大多被分到別處,佔領糧倉簡直是易如反掌。對此,甲州方面無疑早就瞅準,並制定好了策略。
當奧平九八郎得知南面的敵人不甘最初的失敗,又一次乘竹筏捲土重來時,他已敏感地察覺到大事不妙。可沒想到敵人從南北兩面同時發起進攻。
九八郎命令奧平次左衛門堅守野牛門,自己則帶著火槍隊火速趕往瓢苑。畢竟軍心重要,軍心一旦動搖,後果不堪設想。就是吃紅土也要戰鬥到底,那是嘴硬,世上再也沒有比餓著肚子堅守城池更悽苦的事了。別說織田的人馬,就連濱松的主力部隊此時也沒趕到。一旦此時糧草失守,後果就不僅是全軍覆沒了,連後人都會恥笑奧平貞昌不懂戰事。
趕到那裡一看,只見松平彌九郎景忠和其子彌三郎伊昌正守候在此,看到敵人逼近城門,拔出大刀就要衝出去拼命。“休要驚慌!敵人的數目是多少?”
九八郎喝道,他知道,一旦驚惶失措,就會帶來嚴重後果,才這樣笑嘻嘻地問。
“兩千。”
“不,頂多也就七百。”九八郎又笑了,“這塊陣地的主將,是左馬助信豐和馬場美濃守信房,再加上小山田備中守昌行,三員大將共統兩千兵力。今天左馬助信豐出來打頭陣,頂多七百人,所以不必驚慌,要沉著應戰。先放幾槍,讓敵人聽聽槍聲,再從城門殺出去。”
說完,他讓跟來的火槍隊裝上彈藥,從敵人逼近的城門向西邊的城牆進發。他確認城門前確實擁擠了很多人,於是下令:“把牆推倒!”
難以翻越的城牆被繩子拉向城內側,轟的一聲,驚天動地。敵人一下子慌了神。緊接著,藏在裡面的全部槍支對著城門,多槍齊發,炸得敵軍人仰馬翻,哭爹喊娘。同時,急不可耐的彌九郎父子率領一百五十人,從城門殺了出去。眨眼之間,勝負已經決出。
第二日,兩軍在土堆中短兵相接,更是打了一場史無前例的惡戰。
奧平九八郎膽大心細,開戰僅七天,兢使甲州軍陷入了惱怒和焦慮之中。所有的一切,九八郎都佈置得天衣無縫,無論是野牛門的戰鬥,還是第一次糧草保衛戰,都沉重地打擊了甲州軍計程車氣。他雖是一個二十剛出頭的毛頭小子,打起來也是蠻攻,卻的確狠狠地耍了一把武田軍。
在這喜悅的氣氛中,松平三郎次郎親俊前來報告,說本城西面的地下傳來奇怪的聲響。眾所周知,甲斐礦山眾多,採礦業發達。聽到這個訊息,九八郎當著眾人捧腹大笑:“哦?挖金人來了。”
原來,在城西安營的是內藤修理亮昌豐和小幡上總介信貞兩員大將,這裡大約安排了兩千多人馬。
“兩千多人馬居然想玩老鼠鑽洞,真是騙小孩子的把戲。”九八郎表情誇張地說道,然後耳朵貼地,聽了聽地下挖洞的聲音,命令士兵也開始挖洞。
由於敵人不熟悉地形,而且民工都是遠方徵來的,一旦進入挖掘階段,就不得不屢次返工。而長筱城計程車兵卻非常熟悉地形,什麼地方有什麼樣的石頭都瞭如指掌,所以,兩者的挖掘速度當然有天壤之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