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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不定的正是馬場美濃守信房。
也不知是否聽到信房說話,勝賴把主戰派的跡部大炊助勝資叫了過來。
“聽說在敵入內部臥底的甘利新五郎來報,什麼內容,趕緊講一講。”
跡部大炊故意誇張地點點頭,然後看了一眼馬場、山縣、內藤和小山田,那眼神彷彿把四人都看成反對決戰的頭頭。“是這麼回事,織田的大將佐久間信盛透過甘利給我寫了一封親筆密函說佐久間要歸順武田氏,得立一件大功,他想以此作為禮物獻給主公。”
“嗯?佐久間信盛想為武田效力?”內藤修理急切地問道。
“確實如此。”跡部大炊重重地點點頭,“函上說,信長的缺點是性子急,一旦發起火來,不罵到滿座人都低頭不語,決不罷休,一張利嘴曾把佐久間盛罵了個狗血噴頭,這話早就聽甘利說了。”
“果真如此?織田可是馬虎不得的謀略家。”
“說的正是。”大炊用軍扇拍拍胸脯,接著道:“對方想立個大功獻給主公,我看主公既沒必要拒絕,也沒必要警惕。我想把佐久間親筆密函的內容原封不動地宣讀一下。”接著,大炊拿出一封書信來,讓大家看了看。
“密函是這樣寫的:今主織田信長,內中極懼武田大軍,所謂主動進攻云云,萬不可能,且,身邊若無丹羽長秀、瀧川一益二猛將,必不敢輕舉妄動。故,若武田軍隊前去攻打,信盛必尋機從裡接應,一舉破信長大營。信長大營一旦擊破,家康敗走無疑,以此為禮,獻勝賴公,斯時還望笑納。”
滿座聽完,鴉雀無聲。
“佐久間想投誠?把密函拿來我看看。”勝賴老練地說著,掃了一眼書信,然後捲了起來,夾在腋下,“不管怎麼樣,決不能指望佐久間叛變,萬一他真來投誠,屆時再考慮不遲。那麼,明天就照原計行動,左翼由山縣三郎兵衛昌景率領。”
“遵命。”
“小幡上總介信貞在一旁輔佐。山縣之右為左馬助信豐,再右即逍遙軒與內藤修理。”
內藤修理悄悄地看了一眼旁邊的馬場信房,沉默無語。
“右翼是馬場信房和真田源太左衛門二位……”
大帳裡只有一個幹雜活的僧人在轉來轉去,給燭臺添燈油。一連串的命令下去了,卻半天沒有人回答,勝賴急了,聲音和眼神都嚴厲得像刀子一樣,“你們難道想違抗軍令?”
武田一方的軍情議事一直持續到十九日晚,主戰派和反對派之間的微妙氣氛,使會議難以作出決議。有的說要看對方怎麼出擊而定,有的則堅持認為等敵人來了之後再出兵痛擊,才是上策。
他們還在爭論不休,德川、織田兩軍的軍報卻接連不斷地傳來,對方的軍事部署己初露端倪。
聽說德川的主力正前往彈正山,並且在山前築起三重高高的圍欄。主戰派又眾口一詞,情緒高漲起來。“佐久間所說果然不假,信長沒有前來進攻的勇氣。若非如此,他為何進了家康駐紮的茶磨山,還築起三重柵欄,有築那麼多的嗎!”
“如此一來,我方可主動出擊,將其一舉擊潰,即便敵人不出來,我們頂多另想辦法而已。”
勝賴從一開始就是主戰派,所以,這句話可說是最終說服了反對派。終於,在十九日晚亥時左右,武田一方拿出了最後決議:二十日行動,先在敵人前面佈陣,二十一日拂曉發起總攻。第一支人馬為山縣的赤備軍二千騎。第二支為武田逍遙軒和內藤修理。第三支為小幡上總介信貞。第四支為武田左馬助信豐。第五支為馬場信房和真田兄弟。
想打頭陣的勝賴最終還是留在了藥王寺山,這多多少少也給了反對派們一絲安慰。軍事會議結束,眾將從勝賴的營帳出來時,時間已經很晚。馬場美濃守信房仰望著天上的月亮,等候著後面的山縣三郎兵衛。
“山縣,你我交情多年,想不到就要分別了。”
“唉!時勢如此,還有何方!”
“我有些話想對你說……”
“先到你的營帳再說吧。”
“要不去我營帳途中的大通寺山,有一個山谷,那裡有一處山泉甚好,再細言吧。”
二人說著,從侍衛手中接過韁繩,這時,內藤修理亮、小山田兵衛和原隼人看見二人,也催馬趕了過來。
“就這樣分手,真有些捨不得。”內藤修理打了一聲招呼,三郎兵衛和信房也相視一笑。這次戰役,大家都似已作好戰死沙場的準備。
信房想起此事,就不住地捶胸頓足:“要守住武田氏這份家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