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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膝襯褲。這種著裝法對於穿晚禮裙的人來說可以平添幾分波斯公主般的典雅,但對穿蘇格蘭或愛爾蘭粗花呢服裝的人來說,當然就太累贅、太可笑了。
一位生來就與社交界有緣的巴黎主流社會名人問我:“您在這裡面看到我了嗎?”
我站在半開著的窗戶前呼吸街上的空氣,為這夥“製作”服裝的人沒有一點青春氣息深感驚訝。這倒不是說時裝界的淑女們年紀都已很大,而是因為她們沒有年齡和性別,沒有任何可以吸引男人的地方。她們像凡爾賽宮裡的嬪妃一樣,等級森嚴,相互窺視,相互猜疑:瞧,那個女人比我更接近勞倫·巴考爾那天所佔的寶座。一些女演員撥郎鼓似地搖著頭,緩緩長髮在臉上晃動。
我也看到了這一情景。踏上科科家的臺階時,我真感到不知所措。對她說什麼呢?說有的人在粗呢長褲外還套了粗呢裙子,有的人卻袒露著大腿,有的人甚至露出肚臍…,科科握著我的手笑著說:
“您瞧,這裡人不多,已經上去的人都知道怎樣幹好活。在我看來,只有工作最為重要。”
幾天後。科科向20來位女顧客展示了各式長褲。這時莉魯驚奇地看見一位穿白色揹帶褲的畫家從鑲嵌鏡子的樓梯上走下去,手裡拿著一個水缸,裡面放著一支畫筆,在穿過客廳時撞倒了一個模特姑娘,姑娘嚇得大驚失色,而畫家卻消失在牆的後面。
莉魯低聲說道:“真像一隻穿山甲。”
牆上有一扇門與隔壁房間相通。一位年輕的服裝設計師受僱於夏奈爾香水公司和貝姿華香水公司,在那間房裡工作。科科領我側身穿過開著的牆門,參觀一個即將開始運轉的工場。工場很大,裡面有放縫紉機的小桌子,鑲玻璃的女工頭工作小間和科科的一張老闆臺。一切都已準備就緒,只要有人要夏奈爾牌的露出半條大腿的裙子就可以隨時供應。
科科低聲說:“近來不斷有人要我離開。他們不知道如果我離開了,這將是一場災難。如果我的公司倒閉了就等於一家汽車廠倒閉了。”
受她僱用的有400個員工。科科弓著背,一副老人相。有時我也很惱火,忍受不了她。她老是以自我為中心胡言亂語,說來說去總是這麼幾個故事,還有她脾氣古怪惹人討厭。但是,這一天她顯得十分平靜,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鏡,伊然是一位決心鬥爭至死的老奶奶。
她說:“這是一部偵探小說。”
確實,她的一生就像皮埃爾·德庫爾塞爾的《兩個小傢伙》中“綁架芳芳”一章的情節一樣。拉蒙·德蒙洛爾把芳芳交給可惡的拉·利馬斯,要他把這個貴族小天使變成像他一樣的貧苦人。
拉蒙低沉地說:“孩子交給你啦!”
夏奈爾公司!
拉·利馬斯說:“真漂亮,先生,我可以擔保,他太像您了。”
可憐的科科,她在忍受痛苦。我發現她很脆弱,很容易受到傷害。為什麼她沒有因為愛情而痛苦,不為沒有孩子而傷心?有人想奪取她的權威地位。應當承認她的地位已經發發可危,報界對她也已不感興趣,即使夏奈爾品牌在商業上還很堅挺,即使時裝公司仍能緩慢但有效地推動香水的銷售,科科再也成不了新聞熱點。康邦街上出售的服裝盡善至美6個月不變,成不了記者攝影的目標或文章的主題,記者們去了也是徒然浪費時間。
難看的膝蓋!她拉了拉脖子上紅色圍巾的兩端,頭頸麼老了!
“如果有人說您還不到20歲,您是不是覺得有趣?我認為這太過分了些,要是人家說我40歲,我就高興了。”
放棄?投降?她常常談到這些問題。
——我真想把一切都放棄算了。為什麼我還要幹這個討厭的行當?
——自我認識您以來,每次服裝展示會後您都是這麼說的。
——如果我不工作了,那該做什麼?我豈不要悶死了?
她把悶死兩字說得很響。她在洛桑買了一所房戶。
她說:“房子不在湖邊。湖難看極了,天鵝的味道也不好問,水是死水,連黑水雞也會被毒死。我的這幢小樓在山上,名字叫西尼亞爾。一幢樓裡如果有兩個以t傭人就沒法住了。我只要一座小樓,不要添置什麼水暖裝置,有一個窩可以安靜地住到老死就行了,何況小屋有四間浴室,其中一間是我的。我在牆壁上掛滿漆器(還有印度馬木屏風)。我把房間內部佈置得像間木屋,因為我是在瑞士。這裡看不到湖,只看到我的花園,要走出幾步才可以看到美麗的景色。但是,人畢竟是在房裡生活的,我也不搞什麼客套,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