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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很多心血策劃籌組專案治療小組──小組成員包括心理學者、藝術家、輔助治療師、精神醫學社工人員、醫師、護士、醫師助理以及病療區護士長等,他曾經與他們討論多重人格的複雜性。當某些同仁公開表示不相信如此的診治安排時,他卻很有耐心地傾聽他們的意見,然後述說自己剛開始時的懷疑,並要求每位同仁協助他完成法院交付的任務,他們必須以開闊的心胸,同心協力發掘比利的真正問題。
艾百利醫師在喬哈丁醫師回來後的第二天,為比利做了一次身體檢查,艾醫師的記錄中提及比利的嘴唇經常蠕動,眼睛常轉向右邊,這通常發生在回答問題前。艾醫師還發現,每當詢問病患為何要這麼做時,病患說是在與其他人交談──尤其是和亞瑟,以便能回答問題。
“不過平常只要稱我們比利就行了,”比利說,“這樣才不會有人認為我們瘋了。我是丹尼。一般都是由亞倫做文書工作的,我才不管。”艾醫師在報告中如此記載,並新增了以下的註解:
起初,我們同意只以比利為物件,由丹尼提供其他人的健康情形,但他並不清楚其他人的名字。在他記憶中,唯一的生病記錄是比利九歲時曾接受疝氣治療──“大衛永遠九歲”,所以有疝氣的是大衛。雖然亞倫視野狹窄,但其他人都很正常……
注:在尚未進入檢驗室之前,我曾與他討論這次的檢查性質。我詳細向他說明,並強調追蹤。疝氣治療情形,以及經由直腸檢查攝護腺對他而言非常重要,尤其是他排尿不正常,後者的檢查更形重要。他變得非常緊張,嘴唇和眼睛動得很快;明顯地,他正與其他人交談。他雖然緊張,卻非常禮貌地告訴我:“這可能會讓比利和大衛很難過,因為那正是米查分別強暴他們各四次的地方。那時他們住在農場裡,米查是我們的繼父。”後來他又補了一句,說在家庭記載中的母親是比利的母親。“但她不是我母親──我不知道我母親是誰。”
羅莎和尼克是病療區裡的助理醫師,每天都會參與威廉的治療作業。每天早晨十點以及午後三點,病房內共有七或八位病人會集中在一起進行各項醫療活動。
3月21日,尼克帶領比利從特別照料病房出來,目前只在晚上才將房門鎖上。他們進入活動室,這位年僅27歲、身材瘦長的男助理醫師,留有一撮濃密的八字鬍,兩耳還戴了飾有寶石的金耳環;他曾被告知比利由於年幼時曾遭性虐待,因此對男性充滿敵意。雖然尼克對多重人格充滿好奇,但仍然十分懷疑。
羅莎小姐二十多歲,擁有一頭棕色秀髮、一對藍色的眼睛,過去從未有過處理多重人格的經驗,但是在喬哈丁醫師做完簡報之後,她察覺到同仁之間分成了兩派;有些人確信比利為多重人格者,另外一些人則認為這只是一樁騙局──其目的只不過是要吸引大眾的注意,進而逃避因強暴罪而被囚的命運,羅莎則一直努力試圖讓自己保持中立。
當比利遠離其他人、獨自坐在桌子遙遠的另一端時,羅莎告訴他其他病患昨天已決定,每個人都必須用剪貼的方式拚畫出自己最愛的人。
“我沒有任何最愛的人。”他說。
“那就為我們創造一個吧!大家都會做的。”她拿出一張自己正在使用的圖畫紙,“我和尼克也要拼湊一張。”
羅莎從稍遠處看見比利取了一張8 x 11的圖畫紙,開始從雜誌上剪下圖片。她曾聽說他有藝術天份,現在面對這位害羞而安靜的病患,她好奇地想知道他會做什麼,只見他安靜地獨自剪貼;當他完成後,她走過去看他的成品。
他的拚圖令她大為吃驚,那是一位受到驚嚇、滿面淚水的小孩從圖案中央向外窺視,而在那孩子下方寫的名字是摩裡遜;孩子上方則是一個怒氣沖天的男子,同時用紅筆寫了“危險”二字,右下角則是一顆頭顱。
羅莎深深被拚圖的簡潔字句以及深邃的感情所感動;她從未要求得到如此的結果,也不是她所期盼的作品,她認為這代表的是一個痛苦的過去。觀賞時,她全身不禁有些顫抖。此刻,她非常確信,不論醫院其他同仁對他有什麼看法,她知道這樣的作品絕非沒有反社會情節的人能做到的,尼克也同意她的看法。
喬哈丁醫師開始閱讀相關的精神醫學雜誌,他發現這類多重人格的病例正在增加,於是他開始打電話給那些撰文的精神科醫師,大多數的醫師均如此表示:“我們願與您分享我們所知道的淺薄知識,但您所提到的則是我們所不瞭解的案例,您必須自己去發掘才能知道。”
看來,這將花費比當初預期還要久的時間及努力,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