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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由,說:“你們現在算明白過來了吧,見到孩子誰也沒法張開這個口。費明實際已經成了立華生活的一個重要部分了……除非她自己提出來。”
立青煩惱地說:“你們都難,我就容易?我還不知道怎麼見我的老父親呢!”
瞿霞冷冷道:“可你畢竟還有個家!”
立華家的餐廳裡,雪白的餐桌,豐盛的餐宴,廚師們一個個忙著上菜,軍官和太太們一片笑語歡聲。立青和林娥跨進餐廳,一進門,迎面便是立仁一張笑容可掬的臉:“歡迎回家!”立青淡淡地向立仁點了一下頭,算是打了個招呼,然後直撲餐桌,親熱地擁向範希亮、吳融、湯慕禹等老同學,一陣子喧譁吵嚷。
“林娥,你好。”門口,立華直視著林娥。
“立華?”林娥望著立華,兩人有些尷尬。
立仁解圍道:“言歸正傳吧,立華,費明呢?”
立華不語,猛地轉身離去。門口只剩下林娥和立仁兩人,林娥咬著牙,低聲地對立仁:“看著自己的親生骨肉和你這個劊子手住在一個屋簷下,我不放心!”
立仁故作不知:“唔,立華擔心的就是這個!”
“擔心什麼?”
“她說我們不要也不應該把仇恨傳給我們的下一代。”立仁說罷,意味深長地朝林娥一笑,“你說,是嗎?”
“你也太小看我們了,如果為了傳達仇恨,我會來嗎?”林娥看向立仁。
“那就好,你和瞿霞真不一樣,至少我們還可以討論,可她連話也不跟我說一句。”
“我沒有仇恨,只有哀傷,做母親的哀傷。忍受骨肉不能相認的哀傷……”林娥一邊說著,眼圈紅了。
林娥來到餐桌前,看到範希亮等黃埔時期的學生,客氣地打著招呼:“你們都還記得黃埔時期的往事,同學相聚到一起,不容易呀!”
範希亮回憶:“那時我們三期六班一個個饞得不行,學校沒啥油水呀,就想著去瞿教官家吃大戶,可總得找個理由吧,還是立青出的主意,‘我們去請瞿教官給我們開小灶’。哈哈哈!”
“吳融最不像話,每次吃了喝了,還盡給瞿教官出難題。”湯慕禹說。
“我那些意見可是溫和的,不像老範對準湖南的農民運動開火,弄得瞿教官好一通苦口婆心。你說是不是老範?是你發難瞿教官的,對吧?”吳融問向範希亮。
範希亮被觸著痛處,臉色沉了下來。
林娥圓場說:“那時候的人都很單純,我丈夫自己就是這樣的人。所以,他樂於向所有的人傳道解惑,有教無類,只是後來,改變了爭論方式,用槍來代替說話……”
一提到“用槍代替說話”,所有的人都沉默了。
餐桌邊的立青默默地喝著酒。
林娥眼眶溼溼地,對範希亮說:“過去的事就讓它在你們的記憶裡慢慢褪去吧,儘管我不會忘記……”
範希亮的臉漲得通紅。
趁著大夥兒沒在意,立青把範希亮推推搡搡地擁到餐廳外,在小客廳坐下:“這個世界就是你我兩個人的了,你得幫我解開一個心結,老範,說穿了,就是瞿恩!”
“行,你如今挺能裝佯呀,我說你怎麼總是嘻嘻哈哈,不深不淺的。”範希亮說。
“你讓我接著說……”
“不錯,是我殺了我們的恩師瞿教官,你想怎麼樣嘛,啊,立青?我範希亮可以剝下上衣,給你們共產黨跪下來,行麼!”範希亮激動地說。
“我沒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
立青一字一句地:“我要你忘掉這件事!”
範希亮一驚,以為是在夢中。“此行南京,我們不是來討債的!”耳邊是真真切切的立青說話聲音。
“立青呀,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就是你們能寬恕我老範,我心裡是過不去的呀!”
“所以……你得這麼想。”
“怎麼想也沒用。”
事已至此,範希亮還能怎麼想呢?
立青說:“杯盞交錯,歡聲笑語,都不是我們見面的真正內容,我們不是來交朋友的,多少年前我們已經是朋友了。所以,同心救亡,捍衛國家捍衛民族,忘掉那些辛酸的恩怨,槍口一致對外。這就是我要說的,你就這麼去想,老範,你同意嗎……”
早已在樓上書房憋得慌的楊廷鶴,有點耐不住了,對著樓下大聲咆哮:“當了共產黨的大官了?老子都不認了,啊?楊立青,你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