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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凝固三秒,“是!”範希亮給出響亮的回答。
區隊長很滿意範希亮的回答,他終於有點緩和,重新面對六班全體軍官生:“作為軍官生,只要你站在佇列中,就不允許你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語言,自己的動作,而只有長官的口令。口令是神聖的,因而決不允許你們把它喊得歪歪扭扭,軟不拉嘰!必須是斬釘截鐵的,響亮的,果敢的,沒有道理可講的!”他又看向立青:“還是你,第三名,出列!”
立青標準地邁出佇列。
“來!照我剛剛的要求,喊一嗓子給我聽聽!喊呀!給我喊!最簡單的指揮口令!”
立青的嗓子像是黏了痰:“立正……向右看齊……”他又試了一次,竭盡全力地喊,這一次他把嗓音喊破了。
對著默默的六班全體,區隊長接著訓示:“你的口令必須像釘子一樣,敲在每一個人的心上。現在就要做好準備!別以為它是一句簡單的口令!”
晚上,立青關在禁閉室裡,其他軍官生就在露天洗澡沖涼。
範希亮默不作聲地衝著,謝雨時、穆震方等討論起白天區隊長的事情,吳融冷不丁冒出一句:“別的班班長只是班長,唯獨我們六班班長是旅長,出頭的椽子。不整你整誰?關立青的禁閉也是殺雞給猴看!”
大家都怔住了,對吳融刮目相看,雖然不知道是否符合事實,還是覺得他能分析到這點相當不容易和獨到了。範希亮還是默不作聲。
禁閉室裡傳出立青的聲音:“立正——向右看齊——向前看——託槍——槍上肩——”
大家停止議論,目光投向禁閉室。
範希亮給立青送來一盆飯,鐵門窗砰地開了一口子,範希亮探著腦袋說:“行了,吃飯了,這事不能全怪你!”
立青投以感謝的目光,接過飯,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
“我沒看走眼,你小子是個好兵。”範希亮語重心長地說。立青停住吞嚥,靜靜聽著。範希亮繼續:“既然當兵,那就得學會服從和忍受不公。凡事都是有技巧的,口令這東西,眼前得有物件,想象自己就是軍團長,面前全是你的軍團,怎麼喊都有了,懂嗎?”
立青似懂非懂地點頭,嘴角掛著剛剛蹭到的米粒。
再說立仁,受楚材之命,準備去一個叫文華堂的地方調查。這個文華堂是胡漢民的堂弟弄的一個秘密沙龍,每晚都有粵軍軍官受他招待,據說還有很多來路不明的人混在裡面,三教九流、五花八門。立仁需要做的是調查出胡漢民到底想搞什麼花招。
文華堂設在一幢臨街的獨立別墅裡,立仁過去時,裡面正燈火通明,不時有軍官帶著女人進出。立仁剛跨過鐵柵門,兩個黑衣人擋住了他。
“對不起,這是私人場所,非請莫入!”
立仁一怔,但腦子轉得很快:“不是我想來,是有人請我來,這是‘文華堂’吧!”
“當然是了,誰請你來?”
立仁瞥了他們一眼:“當然是你們堂主請我來的!”語氣頗有自信,就這麼混了進去。
別墅裡樓上樓下都沒了客座,有的在抽雪茄喝酒聊天,有的在打麻將,沒人注意進來的立仁。他樓上樓下地轉了一圈,發現樓上有幾扇門緊閉著,他輕輕推開其中一扇,一屋子正開會的軍官一齊朝他盯來。立仁立刻歉意地躬身:“你們忙!你們忙!”帶上門的立仁回到客廳內。
那扇房門重新開啟,堂主出來,他對迎上來的兩名手下,指指立仁消失的方向,耳語幾句,重又回到門內。
立仁回到客廳,獨自調酒,那兩名手下逼近他。立仁已經意識到來者不善,他告訴自己一定要鎮定,然後對著那兩個人說:“這兩種酒摻起來喝,一定很過癮!”
其中一個手下質問:“你是幹什麼的?”
立仁抿了一口:“當然是來品酒的!”
另一個問:“誰請你來的?”
立仁很無辜:“兄弟,講點禮貌好不好!”
兩個人不由分說,架住立仁兩隻膀子。立仁喊道:“你們這是幹嗎,別拉我呀,我也是有身份的人!”任憑立仁怎麼嚷嚷,還是被拖了出去,客廳裡有一個牌客站了起來,朝門口走去,他竟是周世農。
立仁被那兩個手下拖出去,拽倒在草坪上搜身。“這不是楊立仁嗎?”周世農走過來,驚訝地說。
兩個人停住:“周哥,你認識他?”
立仁抬眼,周世農慌忙扶他起來,“哎喲喲,你看看,你看看,還真是立仁。你們去吧!我們是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