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氣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五匹馬賓士而去,隱隱的,遠方傳來陣陣炮響……
立華在辦公室分類檔案,瞿霞從外走入。立華問:“又到你們共產支部開會去了?”
瞿霞沒理她,忙自己的事,心情似乎不太好。
立華沒察覺,繼續問:“全粵婦女慰問東征軍代表團明天出發,你不給瞿恩捎點東西去?”
瞿霞忍不住一陣抽泣。立華看去:“怎麼了,你?”
“沒什麼。”
“沒什麼你哭什麼?”
“我想哭,跟你有什麼關係?”
“不是,總得有個……不是你哥出事了吧?”她預感到什麼。
瞿霞一下子哭出聲來了,立華驚愕了。
立華拽住瞿霞的胳膊:“什麼時候的訊息?瞿霞,你說話呀,你告訴我,他究竟怎麼了?你說呀!”
瞿霞:“傷兵專列早晨運回來的,在百子路公立醫院……”
立華瘋狂地奔在去往百子路公立醫院的路上,她恨不得可以飛過去,立馬見到瞿恩。終於趕到醫院,找到病房,她很不忍心地朝裡看去,怔住了。
瞿母在床前替瞿恩拭洗身體上的血汙泥垢,瞿恩赤身**俯臥在床上,右腿、額頭、肩膀纏滿了滲血的繃帶。側臉的瞿恩顯然在劇痛發作中,情緒狂躁,目光失神,口中時而高喊:“你在嗎,媽!你替我看著,看著……別讓他們鋸我的腿……別讓他們……我不能沒有腿,不能沒有……”
瞿母按住兒子:“你別喊,媽在呢!有媽在,沒人敢鋸!又不是木頭,想鋸就鋸?”
瞿恩稍微鎮定:“那就好!前線的醫生想鋸的,我對他們掏了槍,掏了槍……”
瞿母:“你是對的,兒子,你別喊了,媽有數,自己的兒子能不知道嗎?”
一陣劇痛,瞿恩又昏過去了。立華走了進去。
瞿母看見立華,露出欣慰的笑容,然後繼續給兒子擦拭傷口,口中喃喃:“我看有救,打小你就命硬,麻疹、百日咳,還有傷寒,都是要命的病,都過來了,大夫都說不行了,你能全信?我摸了你的腿,腫是腫得很,都燙手,化了點膿,排了,就沒事了,頂多將來一腳高一腳低,找漂亮媳婦不行了,找個能過日子的總還可以。誰讓你是教官呢,教人者,身教重於言教……”
醫護人員推了手術車來了。
醫生說:“老太太,請讓讓,瞿黨代表必須馬上手術,否則一旦傷口壞疽,那就不是截肢了,請您能理解我們,讓一讓,請——”
瞿母不理不睬,仍為兒子擦洗。
醫生又說:“您聽見了嗎,老人家,你兒子是所有傷員中職務最高的,軍事委員會專門電令我們一定要保住他的生命……”
瞿母把手上的浴巾交給立華,“洗一洗,腿那裡還沒擦到。”
立華接過依樣做著。
瞿母轉過身對醫生說:“你說什麼委員會我都管不了,兒子是我的,我身上掉下來的肉。要打的仗,他打完了,已經盡了忠。現在,我做母親的要他盡孝,也就是說,他聽不了你們委員會的了,他得聽我的。聽我的簡單呀,別的都可以,就是不能鋸腿。髮膚受之父母,我做母親的說不能鋸,你們就鋸不得!你有母親嗎?你母親向你提這點要求你咋辦?啊!”
醫生沒見過這麼倔強的病人家屬:“老太太,讓我給你解釋,秦教授親自為他驗了傷,實在是路上耽擱太久了,感染太厲害……”
瞿母頭撇過去:“甭管是哪個教授,鋸腿我就不讓你推走,我就不信,這裡是木匠鋪,除了鋸子,你們就不會用點別的?你要是隻會用鋸子,趁早說,我帶兒子回家!”
一臉為難的醫生對護士:“你們等等,你們不敢說,我去跟秦教授說。”
一群人離開,威風凜凜的瞿母像兒子的守衛。
瞿恩從昏睡中睜開眼,發現立華趴在旁邊,他無限柔情地摸著立華的頭髮,立華正在打盹,她驚醒:“你醒了?”說著,立即檢視床頭的輸液瓶。
瞿恩說:“嗯,什麼時間了?”
立華說:“什麼時間,你都昏睡了三天了,你媽撐不住了,回去睡了,我代她替你看著這條腿,你試試,還在不在?”
瞿恩臉上泛出笑意:“我媽怕我少了條腿,找不上媳婦。”
瞿恩還不知道,瞿霞從蘇俄顧問那邊找到一種消炎輸液,醫生同意不截肢,但消炎後仍需正骨。這麼一來,瞿母和瞿恩都不用擔心瞿恩以後找不到媳婦啦。
立華關切地問:“想吃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