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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阿古是怎樣的一個人物啊!”無所畏懼的約翰·埃格林頓喊叫著說,“歸根結底,小仲馬(也許是大仲馬吧?”說得對:天主之外,莎士比亞創造的最多。“
“男人不能使他感到喜悅;不,女人也不能使他感到喜悅,”斯蒂芬說,“離開一輩子後,他又回到自己出生的那片土地上。從小到大,他始終是那個地方的一名沉默的目擊者。在那裡,他走完了人生的旅途。他在地裡栽下自己的那棵桑樹,然後溘然長逝。呼吸停止了。掘墓者埋葬了大哈姆萊特和小哈姆萊特。國王和王子在音樂伴奏下終於死去了。遭到謀殺也罷,被陷害也罷,又有何干?因為不論他是丹麥人還是都柏林人,所有那些柔軟心腸的人們都會為之哀泣,悼念死者的這份悲傷乃是她們不肯與之離婚的唯一的丈夫。倘若你喜歡尾聲,那麼就仔細端詳一下吧。幸福的普洛斯彼羅是得到好報的善人、麗齊是外公的寶貝疙瘩;裡奇叔叔這個歹徒按照因果報應的原則被送進壞黑人註定去的地方了。結局圓滿,幕終。他發現,內在世界有可能實現的,外在世界就己經成為現實了。梅特林克說:‘倘若蘇格拉底今天離家,他會發現賢人就坐在他門口的臺階上。倘若猶大今晚外出,他的腳會把他引到猶大那兒去。’每一個人的一生都是許多時日,一天接一天。我們從自我內部穿行,遇見強盜,鬼魂,巨人,老者,小夥子,妻子,遺蠕,戀愛中的弟兄們,然而,我們遇見的總是我們自己。編寫世界這部大書而且寫得很蹩腳的那位劇作家(他先給了我們光,隔了兩天才給太陽),也就是被天主教徒當中羅馬味最足的傢伙稱之為煞神——絞刑吏之神的萬物之主宰;毫無疑問,他什麼都是,存在於我們一切人當中:既是馬伕,又是屠夫,也是老鴇,並被戴上了綠頭巾。然而倘若在天堂實行節約,像哈姆萊特所預言的那樣,那麼就再也不要什麼婚娶;或者有什麼光彩的人,半陰半陽的天使,將成為自己的妻子。”
“我發現啦!”勃克·穆利根大聲說,“我發現啦?”
他突然高興了,跳起來,一個箭步竄到約翰·埃格林頓的書桌跟前。
“可以嗎?”弛說,“瑪拉基接受了神諭。”
他在一片紙上胡亂塗寫起來。
往外走的時候,從櫃檯上拿幾張紙條兒吧。
“已經結婚的,”安詳的使者貝斯特先生說,“除了一個人,都將活下去。沒有結婚的,不準再結婚。”
他這個未婚者對獨身的文學士埃格林頓·約翰尼斯笑了笑。
他們沒有家室,沒有幻想,存著戒心,每天晚上邊摸索各自那部有諸家註釋的《馴悍記》,邊在沉思。
“你這是謬論,”約翰·埃格林頓率直地對斯蒂芬說,“你帶著我們兜了半天圈子,不過是讓我們看到一個法國式的三角關係。你相信自己的見解嗎?”
“不,”斯蒂芬馬上說。
“你打算把它寫下來嗎?”貝斯特先生問,“你應該寫成問答體。知道吧,就像王爾德所寫的柏拉圖式的對話錄。”
約翰·埃克列克提康露出暖昧的笑容。
“喏,倘若是那樣,”他說,“既然連你自己都不相信,我就不明白你怎麼還能指望得到報酬呢。多頓相信《哈姆萊特》中有些神秘之處,然而他只說到這裡為止。派珀在柏林遇見的勃萊布楚先生正在研究關於拉特蘭的學說,他相信個中秘密隱藏在斯特拉特福的紀念碑裡。派珀說,他即將去拜訪當前這位公爵,並向公爵證明,是他的祖先寫下了那些戲劇。這會出乎公爵大人的意料,然而勃萊布楚相信自己的見解。
“我信,噢,主啊,但是我的信心不足,求您幫助我”就是說,幫助我去信,或者幫助我不去信。誰來幫助我去信?我自己。誰來幫助我不去信呢?另一個傢伙。
“在給《達娜》撰稿的人當中,你是唯一要求付酬的。像這樣的話,下一期如何就難說了。弗雷德·瑞安還要保留些篇幅來刊登一篇有關經濟學的文章呢。”
弗萊德琳。他借給過我兩枚銀幣。好歹應付一下吧。經濟學。
“要是付一基尼,”斯蒂芬說,“你就可以發表這篇訪問記了。”
面帶笑容正在潦潦草草寫著什麼的勃克·穆利根,這時邊笑邊站起來,然後笑裡藏刀,一本正經地說:
“我到‘大詩人’金赤在上梅克倫堡街的夏季別墅那裡去拜訪過他,發現他正和兩個生梅毒的女人——新手內莉和煤炭碼頭上的婊子羅莎莉——一道埋頭研究《反異教大全》呢。”
他把話頓了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