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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她黯然神傷地說。
一個男人。
布盧某懷著偷情的快樂,從牟蘭那家店的菸斗旁走過;心中索繞著偷情時的甜言蜜語,走邊瓦恩那家店的古董;又為了拉烏爾,從卡洛爾寶石店裡那磨損並且發烏了的鍍金器皿前面踱過。
擦鞋侍役到她們——酒吧裡的她們,酒吧女侍——這兒來了。她們不曾理睬他。於是,他便替她們把那一托盤咯嗒咯嗒響的瓷器嘭的一聲撂在櫃檯上,並且說:
“這是給你們的茶。”
肯尼迪小姐扭扭捏捏地把茶盤低低地挪到人們看不見的低處
——放在一隻底朝天的柳條筐上,那原是裝成瓶的礦泉水用的。
“什麼事?”大嗓門的擦鞋侍役粗魯地問。
“你猜猜看,”杜絲小姐邊離開她那偵察點,邊回答說。
“是你的意中人,對吧?”
傲慢的褐色回答說:
“我要是再聽到你這麼粗魯地侮辱人,我就向德·梅西太太告你的狀。”
“粗魯魯、嚕嚕嚕,”擦鞋侍役對她這番恐嚇粗野地嗤之以鼻,然後沿著原路走回去。
開花。
杜絲小姐朝自己的花皺了皺眉,說:
“那個小子太放肆啦。他要是不放規矩些,我就把他的耳朵扯到一碼長。”
一副淑女派頭,鮮明的對照。
“理他呢,”?肯尼迪小姐回答說。
她斟了一杯茶,又把茶倒回壺裡。她們蜷縮在暗礁般的櫃檯後面,坐在底朝天的柳條筐上,等待茶泡出味道來。她們各自擺弄著身上的襯衫,那都是黑緞子做的:一件是兩先令九便士一碼,另一件是兩先令七便士一碼的。就這樣等著茶泡出味兒來。
是啊,褐色從近處,金色從遠處聽見了。聽見了近處鋼鐵的鏗鏘,遠處的蹄得得。聽見了蹄鐵鏗鏘,嚓嚓嗒嗒。
“我曬得厲害嗎?”
褐色小姐解開襯衫鈕釦,露出脖頸。
“沒有,”肯尼迪小姐說,“以後會變成褐色。你試沒試過兌上硼砂的櫻桃月桂水?”
杜絲小姐欠起身來,在酒吧間的鏡子裡斜眼照了照自己的面板;鏡子裡盛有白葡萄酒和紅葡萄酒的玻璃杯閃閃發光,中間還擺著一隻海螺殼。
“連我的手都曬黑了,”她說。
“擦點甘油試試看,”肯尼迪小姐出了個點子。
杜絲小姐同自己的脖子和手告了別,回答說:
“那些玩藝兒不過讓人長疙瘩就是了,”她重新坐了下來,“我已經託博伊德那家店裡的老古板去給我弄點擦面板的東西了。”
肯尼迪小姐邊斟著這會子剛泡出味兒來的茶,邊皺起眉頭央告道:
“求求你啦,可別跟我提他啦。”
“可你聽我說呀,”杜絲小姐懇求說。
肯尼迪小姐斟了甜茶,兌上牛奶,並用小指堵起雙耳。
“不,別說啦,”她大聲說。
“我不要聽,”她大聲說。
可是,布盧姆呢?
杜絲小姐學著老古板的鼻音甕聲甕氣地說:
“擦在你的什麼部位?——他就是這麼說的。”
肯尼迪小姐為了傾聽和說話,不再堵起耳朵了。可是她又開口說,並且懇求道:
“不要再讓我想起他了,不然我會斷氣兒的。卑鄙討厭的老傢伙!那天晚上在安蒂恩特音樂堂裡。”
她吸了一口自己兌好的熱茶,不大合她口味。她一點點地吸著甜甜的茶。
“瞧他那個德行!”杜絲小姐說,並且把她那褐發的頭抬起四分之三,鼓著鼻翼,“呼哧!呼哧!”
肯尼迪小姐的喉嚨裡爆出尖銳刺耳的大笑聲。杜絲小姐那鼓起的鼻孔噴著氣,像正在尋覓獵物的獵犬那樣顫動著,粗魯地發出吭哧吭哧聲。
“哎呀!”肯尼迪小姐尖聲嚷道,“你怎麼能忘掉他那雙滴溜溜轉的眼睛呢?”
杜絲小姐發出深沉的褐色笑聲來幫腔,並嚷道:
“還有你的另一隻眼睛!”
布盧姆那黑黑的眼睛讀到了艾倫·菲加特納的名字。我為什麼老以為是菲加澤爾呢?大概聯想到了採集無花果吧。普羅斯珀·洛爾這個名字必然是個胡格諾派。布盧姆那雙黑黑的眼睛從巴希的幾座聖母瑪利亞像前掠過。白襯衣上罩了藍袍的人兒呀,到我這兒來吧。人們都相信她是神,或者是女神。今兒個那些女神們。我沒能看到那個地方。那傢伙談話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