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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軍事顧問穿著筆挺的熱帶白軍服,胖墩墩的樣子,白頭髮,臉色紅潤,是個海軍上校,對於自己的決定從不作任何解釋,只是重複說道:“十分抱歉,老朋友,但是我們不能這麼報道。”
塔茨伯利爭辯了許久以後,猛地把漲得紫紅色的臉直衝到他面前,吼道:“好吧,我要直接去找空軍布魯爾。波帕姆上將,你們先說說為什麼不能報道?”
“這是生死攸關的軍事情報呀。我們決不能讓敵人知道。”
“敵人?!哎呀,你們以為是誰把那艦艇炸沉的呢?我的廣播曾給新加坡帶來這麼一大批戰鬥機,以後就再也不會發生那樣的事了!”
“不錯,先生,那部分寫得非常精采,你說得對。”
“不過,要是我不提沒有空中掩護那麼這樣寫就沒有意義了!明白嗎?莫名其妙!笨蛋!”
“十分抱歉,先生,但是我們不能這麼報道。”
塔茨伯利躥出去,抓起離得最近的電話。空軍上將接不通,總督出去檢查防務了。離他廣播的時間越來越近了。他怒氣衝衝地趕到播音室,他求傑夫。麥克馬洪讓他馬上廣播,照讀原稿,自己承擔後果。
“老天,我們在打仗呢,塔茨伯利!”麥克馬洪攔住了他:“你打算讓我們都進監獄嗎?我們得把開關關掉。”
這個胖胖的老記者火氣和活力漸漸耗盡了。“我在柏林廣播了四年哩,麥克馬洪。”他咬牙切齒地說:“戈培爾本人都從來不敢這樣改我的稿件。從來沒有過!新加坡的英國行政機關竟然敢改,這是怎麼搞的?”
“我的親愛的朋友,德國人稱自己是‘主宰種族’,只不過說說罷了,”埃爾莎。麥克馬洪的丈夫乾巴巴地說。“還有十分鐘就該你廣播啦。”
第七章
在波濤洶湧的大海上,天還沒破曉,早班值勤期間,美國潛艇“烏賊號”正沿著呂宋島西岸,向林加延灣破浪前進。 拜倫穿著黏搭搭的雨衣,緊挨著陀螺儀重發器,站在小艦橋上。前甲板每次往下一沉的時候,溫暖的黑色水花就向他撲面打來。望過去,監視哨只是些無聲的人影兒罷了。今晚他們該不至於打瞌睡了吧,拜倫想道。他意識到他們正在投身虎穴,並在偷偷潛行,除了這種感覺以外,拜倫在戰時的這第一次作為“值日軍官”的值夜,就跟平時任何一次值夜沒有什麼兩樣——無非是站在那受風的、溼淋淋的、大搖大晃的艦橋上,向那黑沉沉的一片望去,一無動靜,時間顯得又長又空虛。
說到投身虎穴,他比一般水兵們多瞭解些。這次出航與其說是戰備偵察,還不如說是執行自殺性的任務。 埃斯特指給他看了林加延灣海圖上標出的淺水的深度,以及那些幾乎封住海灣出入口的珊瑚礁。在東面有一個暢通的人口,但那兒佈滿了日本的反潛艦艇。如果一條美國潛艇運氣特別好,從日本的反潛艦艇旁邊溜過去,發射魚雷,襲擊一艘部隊運輸船,這一下子就捅了整個侵略軍的黃蜂窩——那好吧,從這一刻起,正象埃斯特所說的,潛艇裡的日子就不會怎麼好過,也不會太長久了。
這一切,拜倫都認為說得有理。但是普倫指揮的那條潛艇深入斯卡帕弗洛,擊沉“皇橡號”,不是同樣冒著九死一生的風險嗎?那德國潛艇艇長一舉成功,安全返航,成為英雄人物,受到國內熱烈歡迎,希特勒還親自授予他一枚獎章呢。現在,這孤零零的一條潛艇,在黑暗中前進,駛向那控制著天空和海洋的龐大的敵軍。這種光景叫拜倫興奮激昂得不得了。這也許是一種愚蠢的感情吧,他明白,可這是真實的感情。很明顯,副艦長也有同樣的感覺。今晚上,卡達。 埃斯特正抽著一支長長的棕色哈瓦那雪茄。這就可以看出他勁頭很足;平時他只抽劣質的灰色菲律賓雪茄。至於胡班艇長,投入戰鬥的急切心情幾乎叫他達到了興奮的狀態。
拜倫對他的上司不再生氣了。艇長曾壓得他厲害,但是現在看來。這一場賭氣還是他自己不對。他一個勁地懶懶散散,實在太孩子氣了。布朗奇。胡班是帶領潛艇的能手。這一點在上一回再度證明了:他讓潛艇象踩著一片荊棘似的穿過馬尼拉灣新布的魚雷區,布放魚雷是為了阻擋日本的潛艇。他還是個技術高明的輪機匠,他那雙手跟柴油發動機打起交道來。十分敏捷,不怕髒,也不怕被蓄電池中的酸液刺疼。他的缺點無非象任何海軍學院出身的勤奮學員那樣,急於立功,對日常文書工作拘泥得要命,往往要拿些什麼去孝敬“四條槓”和海軍將領。這又怎麼樣呢?他曾在操縱機輪、發射魚雷的演習上獲得“優”等評獎。打起仗來,這兩手可是不能等閒視之的。現在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