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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個家,他感到這個家十分安適。
有時候,克里斯廷會毫無理由地留下來過夜。“我想今晚睡在這兒,文森特,”她會說,“行嗎?”
“當然,西思。你喜歡留下就留下。你知道我高興有你陪我。”
儘管他從不要她做什麼事情,但她養成了為他洗被單、補衣服和代他買點小東西的習慣。
“你不懂怎麼照料自己,你們男人,”她說。“你需要有個女人在身邊。我敢說你在買東西的時候一定受騙上當。”
她決不是一個好管家,許多年來在她母親的屋子裡懶散慣了,根本想不到什麼整齊清潔。她心血來潮地照管家務。這是她第一次為她喜歡的人管理家政,她津津有味地做事……當她記得該做的時候。文森特高興地看到她什麼事情都肯做,從來沒有要責備她的念頭。因為她不再日以繼夜地弄得疲憊不堪,所以她的聲音不那麼粗野了,鄙俗的字眼從她的詞彙中一個接一個地消失。她沒能學會控制感情,一碰到不如意的事情,就會大發脾氣,聲音又粗野起來,使用著那些文森特自從做小學生以來從未聽到過的下流字眼。
在這種時候,他把克里斯廷看作是他自己的漫畫,他一聲不響地坐著,靜待暴風雨平息下來。克里斯廷有著同等的耐心。當他的畫全畫壞了,或者她忘記了他所教她的動作、姿勢擺得彆扭的時候,他就會大光其火,怒氣簡直要把牆壁震坍。她讓他罵,不多一會兒,平靜又恢復了。幸運的是他們倆從來沒有在同一個時間裡發怒。
在他畫了好多次,完全熟悉了她身體的線條後,他決定畫一張正式的習作。那是米什萊的一句話啟發了他:世上怎麼會有一個如此孤獨絕望的女人?他讓克里斯廷祿體在爐邊的一段低低的木頭上擺姿勢。他把那段木頭變成樹樁,加一點草,畫成戶外的景色。然後他畫克里斯廷:瘦骨磷峋的手擱在膝頭上,面孔理在細瘦的手臂中,稀薄的頭髮紛亂地披在背上,球形的雙乳直垂向無肉的小腿,平坦的雙足不著實地落在地上。他把這畫叫做《悲哀》。這是一幅一個榨乾了生命精髓的女人的圖畫。畫下,他題了米什萊的話。這習作花了一星期,耗光了他的錢,到五月一口尚有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