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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父希望立刻見你。”
阿德雷亞斯·保維爾斯神父是一個身材魁梧的人,面孔紅彤彤。他匆匆地對工作室掃了一眼,感到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地雜亂無章。
“我能為你效勞嗎,神父?”文森特彬彬有禮地問。
“你沒什麼可為我效勞的!但是我倒可以為你效勞我來幫你幹完這件事,你得照我的話去做。”
“你指的是什麼事呀,神父?”
“她是天主教徒,你是清教徒,但我將從主教那兒給你弄個特准。準備好幾天中就結婚吧!”
文森特走上前去,在視窗的光亮中注視著保維爾斯神父。“我怕聽不懂你的話,神父。”他說。
“喚,你懂得很。裝模作樣是沒有用的。斯蒂思·德·格羅特肚子大了!那個家庭的名譽必須保住。”
“她真是個魔鬼!”
“你儘管可以去拜訪魔鬼。這真是魔鬼幹出來的事。”
“你有把握嗎,神父?你沒有弄錯嗎?”
“沒有確鑿的證據,我是不會譴責一個人的。”
“那是斯蒂恩告訴你的……是她說……我是那個人嗎?”
“不是,她不肯講出他的名字。”
“那末作為什麼要把這個榮幸賜給我呢?”
“人們看到你們許多次在一起。她不是常到這工作室來嗎?”
“對。”
“星期日你不是和她一起在田野裡散步嗎?”
“對,不錯。”
“那末,我還要什麼更進一步的證據呢?”
文森特沉默了片刻。然後他心平氣和地說:“我很遺憾聽說這事,神父,特別是這意味著給我的朋友斯蒂恩帶來麻煩。但是,我敢向你保證,我和她的關係是無可非議的。”
“你期望我相信你的話嗎?”
“不,”文森特答道,“我不。”
那天晚上斯蒂思從田裡回來的時候,他在她的茅舍的臺階上等她。家裡其餘的人進屋吃晚飯。斯蒂恩頹然地坐在他的旁邊。
“我很快就有一個可以給你畫了。”她說。
“那末是真的了,斯蒂恩?”
“真的。要摸摸嗎?”
她拿起他的手,放在她的腹部。他感覺到在逐漸變大的隆起部分。
“保維爾斯神父剛通知我,說我是父親。”
斯蒂恩笑笑。“我希望那是你。但你從來不想要。是嗎?”
他望著凝結在她黑面板上的田裡的溼氣,不活潑的、歪扭的、粗糙的臉容,粗鼻厚唇,她對他笑。
“我也希望是的,斯蒂恩。”
“所以保維爾斯神父說是你。真可笑。”
“有什麼可笑?”
“你能保守我的秘密嗎?”
“我答應。”
“那是他教堂裡的執事。”
文森特噓地吹了一聲口哨。“你家裡知道嗎?”
“當然不知道。我決不會告訴他們。不過他們知道不是你。”
文森特定進茅舍。氣氛沒有變化。德·格羅特家以同樣的態度…一他們會讓母牛在田野裡這樣乾的——來接受斯蒂恩的懷孕。他們一如既往地接待他,他知道他們相信他是清白無辜的。
村裡的人卻不是這樣。阿德里安娜·沙夫拉特在門口聽別人說過。她很快把這個情況告訴她的鄰居。一個鐘頭內,紐南的二千六百個居民統統知道,斯蒂恩·德·格羅特將要生文森特的孩子了,保維爾斯神父正在催逼他們結婚。
十一月和冬天已經到來,是移居的時候了,再留在紐南毫無意義了,他已經畫好了要畫的一切東西,瞭解了要了解的農家生活。他認為在又一次的公憤中,無法要住下去了。很明白,離去的時刻已經來到,但是上哪兒去呢?
“梵·高先生,”阿德里安娜敲門後難過地說,“保維爾斯神父說,你得馬上離開這所房子,另找住處。”
“很好,就照他所希望的辦。”
他在工作室裡兜了一圈,看著他的畫。足足兩年的苦役,成百張習作:織工和他們的妻子、布機、田裡的農人、教區牧師住宅花團深處的截去枝梢的樹、陳舊的教堂尖塔、陽光照耀下的荒原和樹籬,以及寒冷的冬日黃昏。
他感到一股巨大的壓力,他的作品全是那麼殘缺不全,許多小品表現了布拉邦特農民生活的各個方面,但沒有一幅總結了農民,抓到了他的茅舍和蒸土豆的精神,他的布拉邦特農民的《晚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