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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一鬨而散。
方才圍著他們的都是些孩童,他們不分日夜地躲在黑暗中,找到機會就會搶些吃食。
“要去哪兒?陳婆家?”
柳蘇點點頭。
“陳二要死了,兩天沒出來了。”
其中一個孩子跟著柳蘇和顧明珠向前走,喋喋不休地說著,然後幫他們推開了陳婆家的大門。
院子裡的情形立即落入顧明珠眼中。
一簇火苗緩緩燃燒,有人蹲在廊下正在燒東西。
“陳二死了啊?”孩子喊了聲。
“遭瘟的東西,你才死了。”陳婆子立即站起身,找了個石子丟那孩子。
顧明珠趁著這機會向地上看去,地上有個破火盆,火盆中是燒完的灰燼,陳婆子手中還握著一疊紙錢。
直到把那孩子趕走,才來招呼顧明珠:“讓娘子見笑了。”
顧明珠看向陳婆子手中。
陳婆子立即道:“唉,我那小二病癒發嚴重,怕是被小鬼兒纏上了,我燒些紙錢也好打發那些小鬼兒,讓他們離我家小二遠一些。”
陳婆子說完用袖子蹭了蹭眼角的淚水。
真的是這樣嗎?顧明珠沒有揪著這件事不放,轉頭向旁邊的小屋看去,上次她前來,陳婆子要了付打胎藥給小屋裡的女子,那女子不過十五六歲年紀,已經賣了兩個主家,這次因為惹怒了主家的正室,雖然懷著身孕卻依舊被趕出來。
陳婆子道:“上次娘子給的藥好,那小蹄子肚子空了出來,如今賣去城東的一戶人家了。”
顧明珠彷彿並沒有將這些事放在心上,用手向陳婆子比劃了一下,最後指了指自己。
“我知道,”陳婆子道,“再有這樣的事定然去找你,你這方子比那童婆子的好多了,童婆子上次用藥,讓那小蹄子足足叫了兩天兩夜。”
原來那女子打胎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顧明珠想及那女子臉上滿是漠然的神情,就知道女子定然遭受了不少的磨難,以後還要繼續承受被買賣的痛苦,她可以幫忙讓人將女子買下來,不過這樣的事在這大周朝千千萬萬,就說著永安巷外又有多少可憐人。
她此刻幫的了一個,幫不了那麼多人。
她會扮成醫婆,就是想要深入坊間查到些線索,只有融入這些可憐人中間才能看到真相,但隨意就去改變什麼,就會打破這平衡。
她以不同的身份行走大街小巷,慢慢發現,其實最容易戳穿這身份的不是別人,而是她自己。
一旦她做了這身份不該做的事,一切也只能止步於此。
這就像是在與自己博弈,想要得到更多,就要付出更多、承受更多,前提是她認為值得。
值得忍耐,值得等待。
總有一天她的身份會被戳穿,她希望是功成身退之日。
“我這小兒啊,吃過娘子的藥似是好了些,卻依舊咳喘不停,整日裡只能這樣坐著,睡不著覺,臉色也愈發黑了,肚子也漲得似鼓一樣,什麼都吃不下。”
陳婆子小心翼翼調亮燈火,以便顧明珠看陳二的情形。
陳二靠在那裡,胸膛不停地起伏,嘴唇乾裂蒼白,眼窩深陷,顯然已經被病痛折磨的沒了力氣。
顧明珠搖了搖頭。
陳婆子的眼睛跟著發紅:“我早知道這病治不好了,早死早託生,下輩子興許能去富貴人家。”
陳婆子雖然這樣說著,還是小心翼翼地給陳二喂水。
顧明珠也開始仔細地為陳二檢查,其實上次她已經查的很清楚,今日這番是想要再次確認一下陳二身上的病症與那要殺她的兇徒有多少相似之處。
膝蓋上有厚厚的老繭,脊骨異樣是常年處於狹小的地方造成的,手粗礪,指甲破損,是經常用手搬、挖東西。
至於他的症狀,顧明珠之前檢視醫書在《談苑》上找到記載:賈谷山採石人,石末傷肺,肺焦多死。
大周近年來戰事不斷,宮中幾次大火,處處需要銀子,朝廷命各地尋找礦脈,於是多了不少採石人。
採石危險且辛苦,所以他們因此鋌而走險做了盜匪?
一個普通的盜匪如何能有死士那般狠厲的心性。
有人故意利用他們行事,還是另有什麼緣由。
除此之外,她會來到陳婆子家,是因為上次問診時,陳二模模糊糊說過一句:我有銀錢。
那時她以為只是囈語,現在看來也許是她大意了。
顧明珠從藥箱中拿出了些藥粉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