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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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在他臉上狠狠地扇了一個耳光。卜貞咬著牙說:“金光柱,沒想到你會是這樣的人,日本人不趕走,咱們有好日子過?”
金光柱就說:“卜貞我都為了你呀。”
卜貞那次真的生氣了,她甩開金光柱伸過來的手說:“要走,你走吧。”
金光柱沒有走,他在等待著卜貞的回心轉意。,他知道卜貞冷漠自己,但他又相信,他和卜貞是有著比別人多幾倍的親情,她叫過他光柱哥,他看過她洗澡……有誰能比他多這些親情呢。他相信,遲早有一天,卜貞會同意和自己走的。金光柱卻一天也忍受不了卜貞對卜成浩支隊長的那番親情。他從卜貞注視卜成浩的目光中看到了讓他心痛心碎的眼神。卜貞每次看到卜成浩,那雙眼睛便亮了,可瞅他時,卻是冷漠的。金光柱有時覺得這種冷漠讓他無法忍受了。
6
已是黃昏,西落的日頭貼在西山,只剩下一片昏黃的亮團,在那兒有氣無力地燃著。此時,世界似一個垂危的老人,掙扎著喘息著最後幾縷陽氣。
野蔥嶺山下狹長彎曲的山路上,積雪使得山路已辨不出形狀。天已近黃昏,雪路上吃力地駛著幾輛卡車。車疲憊地嘶叫著,車輪輾著雪殼子咔咔地響,車們個個似負重的甲蟲,喘息著,嚎叫著,一點點地向前移動。車上插膏藥一樣的旗幟。旗幟歪斜在車的護欄上,“呼呼啦啦”地在風中抖動。幾十名日本兵裹著大衣,抱著槍縮在車廂裡。
三甫縮在車廂裡,望著一點點西墜的日頭,他一時不知自己在哪。乾孃和草草死了,那溫馨的小屋,還有草草那張笑臉,這一切彷彿就在昨日。
抗聯朝鮮支隊早就接到了通告,他們對這次伏擊日本人的軍火,做了充分的準備,不僅在路上挖了坑,全部人馬都出動了。這些軍火是拉往大金溝軍火庫的。鄭清明望著山下那條雪路,他的身旁還有柳金娜和謝聾子。柳金娜用熱氣呵著手,她的身邊放了一個籃子,籃子裡裝著凍硬的饅頭。她是來給游擊隊送飯的。送完飯,便不想走了。她就伏在鄭清明一旁。鄭清明沒說什麼,他望著眼前這個白俄女人,讓他想起了靈枝。柳金娜讓他懂得了世界上的愛都是一樣的。男人愛女人,女人愛男人,才組成了這個世界。
天漸漸地暗了,風愈來愈大,白毛風似發瘋的馬,東一頭西一頭地在野蔥嶺的山谷裡闖蕩著。三輛卡車,大開著車燈,照得前方的雪嶺慘白一片。前面的一輛車,一隻輪子掉進雪坑裡,發動機嘶哇地嚎叫了幾聲,便熄火了。後面的幾輛車也停下了。
就在這時,山崖上雪殼子後面突然響起槍聲,開始很稀落,後來就密集了起來。車上日本兵被這突如其來的槍聲驚怔得半天才恍悟過來,摸索著爬下車,有幾個日本兵的腿凍得麻木了,倉皇之中滾下車,摔在雪地上。
三甫在槍響之後,就跳下了車,他不知自己是不是該還擊,他看見身旁的同伴不肘地在槍聲中倒下,他就那麼蹲在那裡,看著雙方在不停地射擊,自己彷彿成了個局外人。
游擊隊衝下來的時候,三甫不知為什麼要跑,他一直往山裡跑去,他跑的時候,看見一個黑影一直在跟著他。
時隔一天,滿洲國《黑河日報》發了一條訊息:……大日本皇軍裝載軍火的卡車,在野蔥嶺被抗聯游擊隊阻擊,因寡不敵眾,軍火被抗聯游擊隊截獲,十名皇軍在與游擊隊作戰中英勇獻身,五名私逃回來的敗兵,被當場槍決以示軍法,還有兩名士兵至今下落不明,正在查尋中。
天快亮了,稀薄的微光不清不白地籠著野蔥嶺,黎明前的山野很靜,只有縷縷絲絲的寒氣蛇樣地在山谷間遊蕩。
三甫後面跟來的那個人是川雄。兩個人吃力地走在黎明前的野蔥嶺上。“我們這是要去哪呀?”川雄呻吟似地這麼問。“我也不知道。”三甫望著蒼茫沒有盡頭的山嶺,這時他又想起了乾孃和草草。三甫想哭。
兩個人終於停下來,蹲坐在山頭,茫然地望著遠方。
川雄抓住三甫的一隻胳膊,搖晃了兩下說:“三甫,我不想死,我還要找和子呢。”
三甫從來沒有想到過要死,可身邊親人卻離他而去了。先是父親,後來又是乾孃和草草。乾孃和草草卻死在同胞的手下。
三甫終於瞅了瞅身旁的川雄問:“你想回大金溝麼?”
這麼一問,川雄很快想到了斜眼少佐,沒有斜眼少佐,川雄心裡明白,回去也等於一死,北澤豪是不會饒過逃跑回來計程車兵的。他搖了搖頭,無助地望著三甫。三甫也望著遠方。
東方的日頭,一點點地升起來,燃亮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