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陶陶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雲煙這才愕然得知,自己竟是嫁給相府四公子為正妻。
“老天爺,這是怎麼了?千萬不要讓我陷入三流言情中的劇本啊!小女子我真的不適合宅鬥宮鬥啊!”
寂靜的空氣中,她仍能聽到遠遠地飄來喜氣洋洋地絲竹之聲,那才是相國府二公子的大婚麼?為什麼四公子這邊的待遇如此冷清?
她略略有些委屈,但更多是好奇。
“嘎吱”一聲,一個人影推門而進,白雲煙抬眼望去,心中震了一震!
是他!怎麼是他!
是她?竟然是她?
張原皺了皺眉,心中恍然:這是要用青樓賤籍出身的正妻來汙他的聲名,斷他的仕途。
“陰微手段,可笑!”
白雲煙頂著沉重的鳳冠緩緩起身,盈盈一拜:“妾,拜見相公。”
姿態柔順,含羞帶喜,端莊典雅,無可挑剔。
無論自己如何不喜,他終究是自己一生的良人了,還是小心著討好些才是。那些話本中女主的傲嬌,信了才真是腦殘,自己可千萬學不得。
在這個地方,讓自己夫君的不痛快,那就是翻倍的給自己找不痛快。儘管心有不甘,但卻必須承認,在未來的人生中,他就是自己的天,自己的主宰。
白雲煙保持著半蹲之禮,一動不動,靜靜地等了半響,也不見對方出聲,而頭頂的鳳冠愈發沉重,脖子酸脹不說,胸中一顆七上八下的心也漸漸沉入谷底。
是了,是了,好歹是相府公子,娶了一介青樓女子為正妻,怎可能不惱怒生氣?!完了完了,這是要拿我撒氣麼?
一念及此,儘管胸中委屈如潮,她仍舊微微抬頭,拿眼睇著張原,面上嬌嬌怯怯地道:“相公,頭上……頭上的鳳冠真的好重。”
說罷,兩彎煙眉似蹙非蹙,一雙美眸淚光點點,嬌喘微微,一派不堪承受之狀。
張原微微一曬,淡聲道:“自己摘下來吧。”
女人果然善於作偽,青樓女子更加青出於藍,只是任你如何作態,存心真偽,又怎瞞得過我?
聽他如此說話,白雲煙心中又是一沉:他怎麼對我這麼不待見,莫非今天的妝化得太濃,反而壞了顏色?
委委屈屈地取下鳳冠,白雲煙側著臉不敢看他,手指頭在衣衫下襬不停地打著圈,似是不勝嬌羞地道:“相公……天色不早,喝了交杯酒,該是……安寢的時候了。”
“還……還望夫君憐惜。”說完,臉紅過耳,一顆心似欲撲出胸膛,這次倒是真的緊張了。
來此之前,她早有了伏低做小、曲意邀寵的心理準備,至於獻上自己這清白的身子,不也是情理中事麼?既然無力改變,索性不如做到最好,這樣的心態也是她能夠在歡場中長袖善舞、聲名鵲起的原因,而不僅僅靠著姿色。
面上雖是柔媚婉轉,一派任君採擷的模樣,心中卻不勝悲哀。
白雲煙輕闔雙目,然而想象中的虎撲狼吞、狂風驟雨沒有到來,反而聽到一句冰冷的話語,刺得她汗毛豎立:“再說一次,皮肉色相,在我眼中不過紅粉骷髏。”
“古人云:洞房清宮,命曰寒熱之媒;皓齒蛾眉,命曰伐命之斧。”
“你獨自去睡吧,莫要再來攪擾我。”
哈?白雲煙目瞪口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開始還以為此人玩著欲擒故縱的把戲,可細眼望去,此人神色清明,目光如劍,哪裡帶了半分情慾?
浸淫歡場多年,她早熟悉了各種形形色色的男子望向她的目光,無論是慾望還是傾慕。
可是,她絕無見過這樣的眼神,彷彿視她如草芥、如糞土、如螻蟻般!
這樣冰冷的目光,這樣決絕的意味,沒有半點凡人的特性在裡面,就像……就像寺廟中那些神像的眼睛!
瘋子!瘋子!!
竟然說她是伐命之斧?!
在這一瞬間,她還真以為自己不知不覺的變成了骷髏,忍不住轉過臉往銅鏡上一瞧,自己仍舊是麗色無雙呀!
白雲煙緩了緩,忽然眼珠子一轉:噫!我動什麼氣,這人不願意碰我,這豈不是正好?
當下試探著道:“那……那妾身想睡了,你可以出去嗎?”
張原的目光有些奇怪,面無表情地道:“莫非你想雀佔鳩巢?該出去的是你,去外面那張小榻睡吧。”
“……哦。”
白雲煙已經無力忿懣,彷彿什麼話都不能讓她再心生驚訝,就這麼迷迷瞪瞪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