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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器前,自己反而是噪音的最大製造者?
同樣的,作畫時用強烈色彩的藝術家,吃飯時要大咸大辣的老餐,只怕實際上,對色彩和味道的感覺,反而比一般人來得遲鈍。至於那些一天到晚覺得生活太單調的人,恐怕不是真單調,而該怨自己體味生活情趣的能力太差。
只是身處在這個形形色色的社會中,正像耳科醫生所說,是有許多困擾的,有時候前一個病人是聽力障礙者,才大聲他說了再見;接著進來的,卻是個戴了耳機的,忘記收束自己聲音,才開口,便見病人一驚,怨醫生說話的聲音炸耳,造成醫生看病人,未開口,第一件事就是觀察對方有沒有戴耳機。
這樣地推想,才發覺原來世人是那麼不相同,我們就得以這不相同的瞭解,給予不相同的對待,當自己覺得別人的聲音太小,而還報以較大的嗓門時,一心只以為是善待了對方,豈知卻緣於自己的聽力已經衰退。
寫到這兒,突見老人家躡人書房,比了個吃飯的手勢,過去她總是站在樓梯口大喊一聲,怎麼而今有了恁大的改變。
敢情聽力太好的人,只怕自己大聲說話會傷了自己耳朵,竟要變成啞巴了嗎?
風箏之歌
每一次看到孩子放風箏,就使我想起大學剛畢業,在成功高中教書的日子。放學之後,我沿著林森南路,穿過交通頻繁的忠孝東路,再向北行,走過火車道上的高架橋,回我位於長安東路的家。
或許因為當時還沒有鐵路電氣化,華山車站前的空地又大,每次行過高架橋,總看到許多孩子站在上面放風箏,有時候火車正轟轟地駛過,孩子反而大膽地開始松線,讓小小的紙鴦,乘著那一陣火車帶來的風,倏地飛上天際。
連我,也常跟著一塊兒叫好,日久了,與孩子都熟念起來。
那些孩子,多半都住在鐵道邊的違章建築裡,貧寒的環境,使他們買不起風箏,只好自己糊,有些孩子手藝好,風箏一脫手,就能直上雲霄;手藝差的,則任他牽著線,沿鐵道邊的小路跑上百公尺,風箏還是又扭又轉地;最後栽下來。
跟他們相處近一年的日子裡,最令我難忘的,倒不是放風箏這件事,而是孩子們天真的對話。記得某日傍晚,雖然天色已經沉下來,有個孩子仍然兀自站在橋頭,捨不得收線,因為他的心已經隨著風箏飛上了天際,他放出了有生以來,最遠的一隻風箏,我則是唯一陪著他的人,分享他的驕傲。
突然從巷子裡閃出一個人影,尖著嗓子喊:
“這麼晚了,野到哪裡去了?還不回家,小心捱揍!”
孩子一下慌了,手忙腳亂地收線,卻愈是心慌,手愈不聽使喚,幾次把線絞成一團,又幾次讓已收好的線溜了出去。孩子急了,雖然在陰暗的暮色中,仍然可以看到他急得泛紅的雙頰,他氣急敗壞喃喃地說:
“回家!回家!當然可以回家,可是我要回家,它(鳳箏)不要回家,我怎麼回得了家?是它野!不是我野,口家打它!”
孩子天真的話語,卻讓我感到一種難以形容的人生境界。以後的日子,我先把這個故事寫成了詩,又引申為哲理,放在“螢窗小語”之中,而一直到今天,每次在異國的郊野,看到孩子們放風箏,更總是把我帶回那一刻:“我要回家,它不要回家,我怎麼回得了家?”
在我最早的記憶中,只有兩樣玩具,一直不曾褪色。一個是我收藏成堆的香菸罐,一個是我的老鷹風箏。
香菸罐並不能算是我最喜愛的,之所以能記憶這麼清楚,大概是因為搬家時全忘在舊房子裡,由於心疼、吵鬧而變得深刻。老鷹風箏則是我真正喜愛的東西,因為它是父親買的,再加以組合,幫我放上天去,且將線的一頭交入我的手中。
那是一個午後,想必正逢假日,父親帶我到家附近的龍安國小玩,才走出巷口,就看到天上有一隻老鷹在盤旋,可以很清楚地認出頭和身體,還有那抖動的翅膀。
“老鷹!老鷹!”5歲的我,大聲叫著。
父親抬頭看了一陣,說:“大概不是真的,是個風箏!”
那時候似乎放風箏的人不多,最少這是我所聽到的一個新名詞——風箏。
我們走入龍安國小,果然操場中央,正有位老先生在放風箏,幾個孩子指手畫腳地圍在四周。
許多細節已經記不清楚,也忘了那位老先生是不是專賣風箏的,只曉得那風箏後來到了父親手中。
對於鳳箏的印象卻是極深刻的,那是以細竹條編成骨架,再縫上灰色的綢子製成;綢子上還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