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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妄自尊大他說什麼“芳蘭當戶,不得不鋤”呢?
感物情深之後,便是切水果時,碰到了中的種子,居然也有幾分憐惜起來。有一口吃日本20世紀梨,或是因為經過了太平洋的長遠旅途,其中的種子已經伸出一公分的小白芽,何嘗不是上天的美意,便將它種進花盆,幾個月下來,居然成為一棵小小的梨苗。
於是愈發對種子產生了興趣,在紫藤長長的豆莢裡,收集了扁豆般的種子;薔蔽花開後,留下小石榴般的果實;君子蘭粗大的柱上,孕育了一批青子;芍藥花殘後,留下帶絨毛的子房;美人蕉的桔梗上,採得像是黑鐵製的小圓珠:尤其妙的是其貌不驚人的鳳仙花,青色的莢,只要輕輕一碰,就會突然崩裂,彈射出許多小種子。
還有在秋陽下采集向日葵子,也是極美妙的事,大得像人臉的花盤,雖早已調去那火焰般的花瓣,變成深褐的幹殼,卻深藏了成千的葵花子,一顆顆黑色的小尖尖,像是從巢裡向外偷窺的幼蜂,用力一搓,就如驟雨般紛紛墜落。
每次採得大袋歸來,我總是得意他說:
“看!”這是向日葵得自太陽的訊息,用一整個夏天去仰望陽光,只為垂首時深藏的財富。”
家裡葵花子最大的消費者是鸚鵡,但是儘管看來每碗部吃得一乾二淨,我仍然把剩下的殼子集中於大塑膠袋裡,周未倒在院子的角落,也便有那早已知情的各種小鳥和松鼠,立刻在殘屑中搜尋,而且看來都是滿載而歸。妙的是,即便如此,到了初春,還是會有許多棵向日葵,像是劫後的英雄,從野戰場的烽燙中昂然站起,帶給我次一年的豐收。
就是基於這種經驗,當我播菜種之後,通常只是薄薄地覆上一層土,雖然立刻有小鳥來吸食,我也不加干涉,只是遠遠地望著,欣賞它們乖巧的樣子:
“種子本是上天的賜予,在它賜予時,已經做好安排,一部分是為養活這世間的生靈,一部分是為繁衍那植物的下一代,又有一些是把外面的美味當作獎賞,井託付受賞者傳播其中的訊息。
所以你看!小鳥們或是有心地遺漏些種子不吃,發芽時才能分佈得那麼平均,而只要發了芽,鳥兒們就絕不會再去啄食,它們在其間跳躍嬉戲,卻小心地落腳,以免驚擾那幼芽的輕眠!”
當你享受甜美的果實,可曾想到來自上天的叮嚀與責任。而每一顆種子之中,都帶著那麼神奇的生命,是一種偶然,也是一個因緣!
柿子
小時候,父親常為我削柿子吃。
每當他拿起柿子,我就會趕緊找張報紙鋪在他的腳下,看著他先把柿子上面硬硬的蒂挑去,再用小刀沿著摘掉蒂的地方、慢慢開始削皮。他用四隻手指擦著小刀,勝出來的拇指抵在刀鋒不遠處的柿子上,左手則抓著柿子轉動。
他的耐性真好,那小刀緊貼著柿皮,削下薄薄的長條,都是一樣的寬度,長長地垂下去,我總是蹲在前面仰頭盯著看,像是到馬戲團看空中飛人似地提著氣,唯恐那一長條柿子皮會在半路斷落。
父親的手實在細巧,他能隨著柿子略帶方的果形轉刃,又繞過最難削的下面弧轉處。
果皮愈拖得長、拖得險,他反而愈是氣定神閒,只見最後一刀彎彎地做個圓規式的動作,嗒地一聲,整條柿皮墜落在報紙上,那柿皮的尾端,居然還成個梅花形呢!
這時,我會一面大聲叫好,一邊把柿子皮撿起,慢慢卷在自己的小拳頭上,恰巧又還原成了一個新柿子,至於吃柿子這件事,反而全忘掉了。
父親過逝之後,母親便很少買那種硬柿子,我也從來不嚷嚷要吃,因為沒有人為我削長長的柿子皮,以及那種長得似乎很難讓我削得盡的懷念
於是我們改成了吃軟柿子,只要摘掉果蒂,對著嘴用力一吸,軟柿子就像果凍似地進人口中。而這時候,我才發覺原來母親是愛吃軟柿子的。
每次拿起軟柿子,她總是說,當年在北平老家,雪天水碗裡泡上一個大扁怖子,再拿到院子裡,沒多久便凍成冰,柿子則像冰淇淋,可以吸,也可以用勺舀來吃,多麼地過癮!
軟柿子還有一個妙用,就是不小心被熱杯子燙壞了的漆器,只要拿那粘漬漬的柿子水擦一下,就能再現出光澤。
水雲齋裱畫店的王師傅,居然說柿子水還可以用來補畫呢。
我不曾看過王師傅用柿子補畫,倒是記得他有一次指著牆上張大千的畫說:“他在已西住的地方叫‘八德園’,是因為種了柿子樹,而柿子有八德!”
“什麼八德?哪八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