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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這個女人,為了自己的孩子,太倔強大執著了。讓薄香萍知道了什麼是生死置之度外,什麼是無怨無悔不求任何回報的母愛。不管曾怎樣地怨恨嫉妒過她,她的死,還是如鋪天蓋日的黃沙,填平了所有恩怨的溝壑。剩下的只是茫然和懷疑,從此以後,可還有這樣痴到極點的母愛在人間?
作為這一切的見證人,薄香萍不由自主地落下淚來。
那護士看得怪,問道:“你傷得那門子心呢?就算是心疼魏醫生為我值班,也不至於哭天抹淚的呀。”
薄香萍一聽這口氣,不像死了人,再看看那護士並無悲慼神色,這才意識自己想差池了,忙說:“卜繡文沒有死啊?”
護士說:“白嘴紅牙的,你幹嘛咒她死啊。她的情形雖說不好,離死可還有段距離呢。”
薄香萍心想,自己這是被昨晚上的事,嚇出毛病來了。便打岔道:“整天就只護理她一個人,可不心思就圍著她轉唄。在這兒幹活,比在大病房輕巧。我是怕她死,她要是真死了,咱還不得撤回醫院本部。所以啊,要說盼著病人平安,咱們是天下第一,公私兼顧了。風大,迷了眼。得,不說那麼多了,病房裡怎麼樣了?”
“你進去看看就知道了。”惦記著家裡的事,那護士答完話,趕緊走了。
薄護士狐疑地進了病房。按她的估計,卜繡文就是一息尚存,也是遊絲一般了。沒想到卜繡文雖然昏睡,面色居然比昨夜平和了。
咦?這是怎麼回事?魏醫生迴天有術?
薄香萍再一眼看到魏曉日,倒真真嚇了一跳。這一夜,他彷彿把卜繡文的病,“過”到了自己身上,面色鐵青,雙眼網著扇形的紅絲,鬍子也如雜草,在一夜間佈滿下頦。
“您怎麼了?”薄護士失聲說。雖說她從心裡已命令自己對魏曉日淡了下來,但慣性使她不得不問。
“我好著呢。”魏曉日嘶啞著喉嚨回答。
“病人情況還行啊。”薄護士知道只有這個話題會引起共鳴。
“目前還好。”魏曉日簡短回應,拒人千里不願深談。
薄護士奇怪了,咦,平日不是這樣啊。今天發生了什麼事?或者更準確地說,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她問:“是您讓值班護土休息了?”
“是我。”
“那誰來做今日的護理和治療?”薄香萍大不解。
“我。”魏曉日惜字如金。
薄香萍說:“那今天誰來給病人下醫囑呢?”
“我。”
薄香萍一時作不得聲。看來這位痴情的先生,是打算在床邊陪送到底了。要是在昨日,她一定大為光火,酸意直射指尖。但是今日,薄香萍淡然多了。況且她不應與卜繡文為難,剛才那一瞬,曾誤以為她死了,之後襲來的深深哀痛,她知道自己的醋意和恨意,在死亡的威脅面前,甘拜下風。
卜繡文死了,魏醫生就會愛自己嗎?不會,不會啊!那麼,還不如祝願這個母親好好地活著,助她闖過生死關頭吧。對人對己都是安寧。這是個不快樂的結論,但如此一想,她的心胸反倒寬容多了。
薄香萍說:“魏醫生,我知道您是放心不下別的護士,要親自觀察病情,但您是指揮打仗的將軍,要是這樣事必躬親,能堅持多長時間呢?若自己先累垮了,不是也救不成病人了嗎?”
她覺得自己說得在情在理,魏曉日應該聽得進去。
沒想到魏曉日冷冷地說:“我不會垮,只要她活著一天。我就守著她一天。謝謝你的關切,用不著。你快走吧,我一個人什麼都能幹,不用別人插手。”
說著,半遮著病床,竟露出想往外趕人的模樣。
薄香萍又委屈又惱火,心想,這裡到底是醫院,又不是你家的私宅。你想讓我走,我還偏不走。看你有什麼法子!
薄香萍就在室內收拾雜物。其實她也不完全是為了賭氣,知道這樣危重的病人,正是用人的時候。魏醫生畢竟沒有作過護士,頂一時一晌可以,真要大忙起來,還需有幫手。
要脾氣歸耍脾氣,還是要以病人為重。
魏曉口像監視盜賊一般,盯著薄香萍的一舉一動。薄香萍也不理他,該幹什麼幹什麼。
薄護土掃到汙物筒。看到地上有一個安醅斜躺著,就蹲下身去預備撿到筒裡,一併倒掉。拿起安醅的瞬間,她無意瞟了一眼,這幾乎是護土的職業病了,看到和藥有關的物品,就要核對一番。
薄護士看清了安醅上面的字元。
倒垃圾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