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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陣沉默。唉~~除了公事,他們已經沒有話題了嗎?
“你一切都還好吧?”疏遠的寒暄,只讓人更難受,但除此之外,已分手的情人們還有什麼好說的?
“託你的福,現在都算順利。”
託你的福這四個字,原是很平常的客氣話,在他聽來卻是無比刺耳,彷彿她的離開是拜他所賜,她也因此找到一片更廣的天空,難道不是託他的福嗎?如果他當初和她結婚,她怎能走出這一大步呢?
服務生送來香草咖啡,“請慢用。”然後帶著過於殷勤的微笑離開。
她應該沒猜到他的想法,只低頭喝了一口咖啡。
“你還是喜歡喝這咖啡?”
“嗯!”她有點兒害羞地承認了,“反正也沒什麼別的好喝。”
他勉強笑笑,“是啊!”就好像除了舊情人,也沒什麼人好放在心上。
她略帶緊張地玩弄手上的戒指。
“這戒指是?”他看了有些眼熟。
“是媽給我的。”
“哦!”記得媽曾對他說過,這隻玉戒的意義比價值大,因為這是祖母傳給她的,將來她也要傳給媳婦。現在媽大概是覺得唯一的兒子不可能結婚了,乾脆把戒指傳給養女,至少還有個希望可以抱抱外孫。
窒人的沉默中,只有音樂的旋律流過,到這無話可說的時候,總特別讓人有落淚的衝動。而窗外突然雷聲作響,下起了大雨,路人紛紛走避。
夏綠蒂望著玻璃窗,雙眼迷離,不知在想些什麼。
承翰默默凝視她的側面,她的眼睛看得那麼遠,像脫離了現實。她以往總是把悲喜清楚地寫在臉上,現在他卻再讀不出她的心思。沒錯,她就在眼前,但他怎麼就是捉摸不住她呢?
要是這場雨永遠都不停就好了,他就可以這樣一輩子望著她……
但那是不可能的吧?他自嘲地笑笑。就算雨不停,她也會走的。
夏綠蒂卻忽然嘆口氣說:“要是這場雨永遠都不停就好了。”
她說得很小聲,但他確實聽到了,不由得心頭震驚萬分。她怎會想的跟他一樣?這種心有靈犀,不可能是母親教她的吧!
他不禁問:“為什麼?”
她露出片刻的驚慌表情,這是他幾乎沒再看過的,他以為她再也不會如此了,但她隨即恢復平靜,笑了笑說:“嗯……我喜歡下雨啊。”
“我也是。”他低下頭,攪弄杯中的咖啡,說不上是失望還是什麼。
他想起了一些下雨的夜晚,他們躺在彼此懷中,唸書給對方聽,那常常是要中斷好幾次的,因為他們總忍不住親吻彼此,這淺淺一吻又帶來更熱烈的需要,因此一本書總要花上好幾天才能唸完。
她也低著頭,不知是否想到了他正在想的?
雨畢竟不會永遠下不停,那隻不過是痴人的想望。
當雨勢減弱,她看一看手錶,“時間快到了,我得走了。”
他也沒有藉口挽留,“那……祝你一切順利。”
“謝謝,再見。”她給了他一個微笑,起身離去。
承翰看著她走出咖啡館門口,撐著一把藍色的傘,那背影慢慢消失在人群中,恍惚裡,他覺得她也走出了他的世界。
結帳時,服務生告訴他說,剛才那位小姐已經自己付過帳,承翰不必再替她付錢。他聽了只是點個頭,沒說什麼。
走出店門,外面還是雨絲點點,他手邊沒帶傘,抬頭看那哭喪著臉的天空,附近正好有人在叫賣雨傘。
但他決定讓自己淋雨,便走入了迷濛的雨中。
他走了一夜,因為他沒有地方可去。
雨勢不大,剛剛好,像清風拂在臉上,像母親的手撫慰孩子。他沿著中山北路,從國父紀念館開始,走過市民大道、晶華酒店、美術館、圓山飯店、美國學校,最後到了天母派出所門口。
一路上很安詳,他沒有受到什麼打擾,只有幾雙疑惑或憐憫的眼光注視。就這樣一直走著,風雨在耳旁低吟,前方沒有盡頭。
奇怪,他一點都不累,也不感覺寒冷或睏意,反而有種抒發自我的解脫感。他多久沒淋雨了?怎麼都想不起來了?
長久以來的自我剋制,他從未做過什麼瘋狂的事,直到他遇見夏綠蒂,才知道自己可以打架、喝醉酒,甚至幾乎結婚,可以愛、可以恨,就像個為愛痴狂的男人,他現在還可以淋一整夜的雨呢!
夜裡的黑暗包住了他,他覺得這正是他需要的,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