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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棠疑惑地看她一眼,點了點頭,隨口問道:“你認得陸大姐姐?”
朱弦似乎是江湖中人,不該認得陸子衿啊?
朱弦嗤笑一聲,道:“趁早多喊幾聲姐姐,以後就要改口喊阿孃了!”
“嘭——”
繡球掉在了地上。
畫屏忙低了頭去撿繡球,夏輝一向景仰池長庭,忍不住怒斥道:“休要胡言亂語!”
池棠接了繡球,揮退眾侍女後,臉色一沉,道:“再讓我聽到這樣的話,我也不要你保護了!”
小姑娘平時看著挺軟和的一個人,這麼沉著臉,眉目間倒有了幾分她爹的感覺。
朱弦看著恍惚了一下,旋即嗤笑道:“我又不認得什麼陸大姑娘,和你爹也不熟,做什麼要造他們的謠?我問你,普明寺那天夜裡,你是不是跟你的陸大姐姐去放河燈了?”
池棠點頭,警惕地看著她。
朱弦冷冷一笑,道:“你爹當時在聽我說當年穆公案的事,那麼重要的事,一聽說你們去放河燈,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走了!”
池棠心中一動,問道:“穆公案是什麼?”
聽著就很要緊,這麼要緊的事,爹爹一定不會告訴她,倒是這個朱姑娘——
“就是一個重大命案——”朱弦懶洋洋地看她一眼,“你一個小姑娘少打聽,知道是要緊事就行了!”雖然沒人要求朱弦不告訴池棠,可這案子說來話長,她懶得說。
池棠的小心思被堵了回來,不太高興地接著朱弦剛才的話道:“我爹爹是來找我的,寺裡剛進過匪人,我又受了傷,他不放心我才出來的!”
朱弦不以為然:“不放心你讓人傳句話就行,需要這麼急匆匆趕過去?明明就是趕著去見什麼人。”
池棠輕哼一聲,驕傲道:“你不懂,我爹那是緊張我,他一緊張我就這樣!”
這死孩子!
朱弦磨了磨牙,道:“我用我的臉發誓,你爹和你那個陸大姐姐關係絕對不一般!”
池棠看著她的臉,有些動搖,但嘴上仍舊不讓:“就憑那件事——”
“當然不是憑那件事!”朱弦斜了她一眼,“我憑的是女人的直覺!”
女人的直覺?
池棠捧著腦袋茫然道:“我怎麼沒有感覺?”
朱弦樂了:“你才多大,算什麼女人,哈哈哈……”
池棠頓時氣紅了臉,偏又說不出來。
她前世也長到十六歲了好嗎?該有的都長好了,可惜一重生,都縮回去了。
“這種莫名其妙的直覺不要也罷!”池棠生氣地說,“我爹爹怎麼會和陸大姐姐——”
語聲戛然而止。
她突然想起陸子衿書房那封信,想起爹爹每次提到陸大姑娘時的語氣,想起他們可能認識卻裝作不認識,想起陸子衿衣襟上那片紫薇花瓣。
她說她是去夜賞紫薇,可在紫薇花瓣被發現之前,她卻說自己一直在弘法堂。
是一時沒說清楚,還是別有隱情?
她是一個人夜賞紫薇,還是……
剛剛池棠極力反駁否認時,朱弦還覺得興致勃勃,此時見池小姑娘說不出話了,頓時意興闌珊起來。
扯了扯嘴角,道:“確實不是什麼有意思的直覺……”
說完這句,也不知該說什麼。
一時間,兩人各自沉默。
這時,院門口似乎進來了人,夏輝走過去問話,不一會兒,又回到了門前,臉色不是很好。
“什麼事?”池棠問道。
夏輝道:“蕭五郎又送東西來了!”
池棠一怔,頭疼起來。
這些天,除了陸子衿外,蕭琢不知道發了什麼瘋,也天天往她這兒送東西,殷勤得好似要證明什麼。
“退回去吧!”池棠照舊吩咐道。
禮物不是第一次退了,之前沒能讓蕭琢知難而退,這次當然也不會。
“蕭五郎要見我?”池棠驚訝地睜開眼睛。
之前鍥而不捨地送禮上門,還算正常範圍內的往來,就算登門拜訪,都是能理解的,可現在託了陸子衫傳話要見她,怎麼感覺怪怪的?
依稀彷彿要幽會似的。
他怕不是幾句話沒騙到她,反把自己騙到了吧?
“阿棠——”陸子衫正面對她側躺著,背後紗帳垂下,微光透入,令她一張臉幽暗難辨,偏她還做出神秘兮兮的表情,看著怪可怖的,“上次……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