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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裡剩下了蘭坡和惠妃,兩人依舊在坐著,蘭坡尋了他的煙,抽一根來點了,就拼命的吸,臉是朝了屋頂的,他多少惱怒著惠妃,本來是自己的領地,她卻讓了出去,讓另一個人駐紮了。蘭坡想著這,臉色是變了的,由紅變成了紫,面上是顯了殺氣的,說,你打算嫁了他。惠妃呵呵的笑,嫁與不嫁,是由我決定麼,並不由了別人麼,你說我嫁他,我還不一定嫁,但你要說我不嫁他,我還不定就真嫁了他。蘭坡的臉便更難看了。他把一根菸不住的吸,那煙就從嘴進了肚,又從肚流進了鼻,彷彿很愜意,卻是著了火一般,燃的坐臥不寧。惠妃看他情緒壞,想要走,蘭坡卻擋了住。講,急著尋你的富翁去。惠妃也有了脾氣,說,就是尋我的富翁麼,要咋。蘭坡講,要咋,我咋也不咋呢。忽然,他的眼前就有了古墓中的一幕,他是用臂摟了一個人,嘴和嘴貼在了一起,手是如蛇一般,嗖嗖嗖的亂鑽。地上是長了青草的,剛淋過雨的地面,潮溼而又春意盎然,草地的邊上,是一個湖泊,水是漣漪四起,兩條魚兒自由的游來游去,那湖是寬闊的沒有了邊,深的不見了底。
運秋回到店裡時,雨墨正與三逢坐了吃著閒諞,見她進來,三逢樂著說,詩人,有魚,我和雨墨剛釣的,正讓大廚弄著呢,來,吃幾口小菜,喝幾口小酒,說幾句小話。運秋講,小話是甚話麼。三逢講,小話就是低低的話麼,悄悄話。運秋講,誰和你有悄悄話。三逢說,不是你和我有悄悄話,是別人的事兒,咱要悄悄的說麼,蘭坡怎麼樣。運秋講,他很好呀。三逢摸摸後腦勺,這人麼,對死屍也能產生了激|情,真厲害的男人,還居然就讓女屍懷了孕,真有一手。運秋說,煤老闆,不要對人有看法麼,你錢多的是,不過錢多了,有些事,你也是無緣做的。運秋先倒不好意思的笑了。三逢說,這就看我做不做了,放著那多的大活人我不做,偏尋具女屍,我惡不噁心。雨墨說,魚好了沒,運秋,你去給咱看看魚去。三逢便不快了,說,雨墨,你這人,我和人詩人講得好好的,你支走人幹嗎。我還沒聽人講畫家的事麼,你這人。雨墨講,你知道的多,又能咋了麼,喝酒,喝酒。
蘭坡和惠妃相攜著手出來時,巷裡人是偷眼望的,並含了不易察覺的微笑,蘭坡能讀出其中的滋味來,而他不以為然。巷人以為是死了的人,可蘭坡知她沒死,也就從心裡堅信了自己的感覺。不時有記者要採訪他,蘭坡推辭了,他想,這是一種事實也好,一場夢也罷,只能藏在自己的心中,而不能讓更多的人知道。惠妃則要與記者聊,都是她想像出來的故事,但她講的津津有味。記者也就添油加醋的寫,蘭坡就顯著越發的神秘,老巷也就披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蘭坡又開始繪畫了,卻是一種符號似的咒語,細看,又似人似物,也看不出究竟是甚來,惠妃拿了去賣,先要把蘭坡的故事講一遍,就有人花大價搶了去。惠妃歡喜的很,越發催了蘭坡畫。她知這畫最後也會成了研究的物件,為人提供一點研究的線索。但畫了有幾十幅以後,蘭坡是再不肯畫了,他說,畫完了,再沒有畫的東西了,就長出一口氣,如釋重負一般。惠妃想,蘭坡果真見到了一種神奇的生命,她晚上睡覺便不踏實了,總是做夢。
惠妃是尋雨墨的,給他講自己的恐怖和驚懼,還有內心的忐忑不安。雨墨安慰著她,倒發現自己也是戰慄著,便莫名的對惠妃產生了一些同情,想這女人不易著。說,別怕麼,蘭坡還是蘭坡,他是人,又不是神麼。惠妃說,我看他是鬼,披了人皮的鬼,混跡於人間,是吸人的血麼。雨墨說,你這樣講,教我膽戰心驚呢,你不要和我說這麼,我可膽小哩。惠妃講,你大男人家,膽小個甚,不怕人笑話麼。雨墨說,我不怕笑話,何必打腫臉充胖子,怕就是怕,不怕就是不怕呢,但我真就怕哩。惠妃就不和他說了,講,我去尋運秋麼,運秋比你膽大,別看是女子,倒是巾幗英雄,你不配她呢。雨墨說,配不配,她知道嗎,別人看別人講,總沒她自己的感覺好。惠妃嘖嘖的講,說,你倒自信的很,以為自己是女人通麼。雨墨說,你愛咋說哩,我就個這人呢。惠妃說,準確的說,是這男人麼。雨墨呵呵的笑,說,那男人也行。
九
惠妃去尋運秋,想和她聊聊,運秋卻忙的很,只招呼了她坐下,沏一壺茶,說,喝,喝。惠妃就端了杯子喝。又與她端來兩碟菜,講,吃麼。惠妃說,我又不餓。還是拿起了筷子夾點吃。運秋隔了老遠問,咋今天有空過來了。惠妃說,我哪天都有空麼,是擔心你沒空哩。運秋說,我有空,只要忙過了一天的營業高峰期,那就全是時間了,你找我來麼。便把自己的事託了個人,和惠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