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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起那張錯幣,順手塞進自己的衣兜,他想把它物歸原主,讓馬苦苦和老馬頭兒一家人就此擺脫貧困。他像旋風一樣地轉身出門,飛一樣地跑下樓去,來不及開保險公司配給他的那輛老舊奧迪100型轎車,就從路邊上攔了一輛計程車,連滾帶爬地衝進去,對司機大叫道:“快!五一支行!”
計程車立刻有如開弓之箭,射向五一支行的方向。
此時的馬苦苦,已經風風火火地趕到了五一支行的大門口。
今天的他,一副雖然不時尚,卻是酷得不能再酷的打扮:身穿一件米色大風衣,頭戴一頂運動帽,臉用一個大大的白口罩蒙著,左手提著一個旅行包,右手插在風衣兜裡。他右手裡握著的,就是那把已經拉開保險並子彈上堂的五四式手槍!
他是聽說了阮大頭出事的訊息,才決定立刻採取行動的。雖然現在不是銀行正準備下班的時間,雖然現在大街小巷上還不夠人多,但他依然毅然決然地要行動了。因為他明白,此時公安局有限的警力幾乎全部趕到至大投資公司去了,五一支行無異於唱著一出空城記!就算是五一支行的譚白虎之流敢於跟自己對抗,他依然料想:幾顆子彈射出去,也定叫五一支行屍橫遍野、血流成河,任他馬苦苦信手取錢,如入無人之境!
此時的馬苦苦,遠遠地望見銀行大廳裡客戶不多,一個保安員正悠閒自得地坐在問詢臺前,低頭瞧著什麼,一副似睡非睡的德行,就把心一橫,默默叨唸一聲:“幹!”而後,就毅然決然地推開了五一支行的玻璃門!
此時的譚白虎已經趕回了五一支行。銀行的營業大廳裡,平靜而祥和,正放著輕鬆的流行音樂。王傑那憂鬱而動人的歌聲,餘音繞樑一般地在大廳裡輕輕地盤旋:“……微涼的風吹著我凌亂的頭髮,手中行囊折磨我沉重的步伐,突然看見車站裡熟悉的畫面,裝滿遊子的夢想,還是莫名的憂傷……”
譚白虎見美女行長正在營業室的櫃檯上檢查收支帳目,便招呼營業員開啟營業室本來鎖著的小門,本能地把後腰上的手槍重新掖了掖,也進了營業室。見營業員又要鎖那小門,譚白虎反身招呼道:“別麻煩了,我跟龔行說兩句話,立馬就走!”
龔梅是在分行問詢完譚白虎之後,立刻就接到了分行提前解除他勞動合同通知的。現在,她的眼睛看著會計帳目,心裡卻像翻江倒海一樣地不平靜。
在接到分行的電話時,由於有營業室的兩個女營業員在場,龔梅的臉上一直故作平靜,只是頻頻點頭,沒有任何提問。她怕兩個女營業員從自己打電話的隻言片語裡,提前猜到譚白虎的不幸。她作為一行之長,當然不會對譚白虎的事情善罷甘休!不要說自己還沒有聽到譚白虎親口承認使用假學歷的問題,即便是他真的使用了假學歷,她龔梅也要以不惜犧牲自己行長寶座的代價,保下譚白虎!憑什麼?就憑這個小職員對自己始終如一的盡心盡力!就憑她龔梅現在還是五一支行的一行之長!僅僅因為有這些,讓她拿自己的職務作賭注,她龔梅就認為:“值!”
小職員瞧見美女行長的臉上流露著少有的陰鬱,立刻曉得了分行人事處的所作所為。望著她一對凝重的杏眼,望著她緊閉的嘴唇,譚白虎的內心世界裡,立刻掀起了驚濤駭浪一般的波瀾。他站在她面前,瘦臉上毫無表情,因為現在,他面部的肌膚已經無法承載和表現他此時此刻異常複雜的心情了。他的嘴動了動,一句話頂到了嘴邊:“龔行,我認錯了,我是罪有應得,我寧願接受處分,也不希望離開支行!”但是,這一句話卻彷彿像銀行保險櫃的門,沉重得無法張嘴說出來。在龔梅陰鬱的眼睛裡,他彷彿瞧見了她的心。這顆美麗女人的心,冷不丁兒地讓譚白虎改變了注意!他不想再求情了,因為,他曉得,分行在中央銀行的督查之下做出的決定不是一個支行行長能夠扭轉得了的!他咋能讓已經揹負上他這個沉重包袱的心中美神,再添新的沉重呢?
沒等譚白虎開口,龔梅已經從他的表情裡曉得了這個小職員的心思。龔梅苦澀的一笑,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一邊繼續翻看報表,一邊與譚白虎彼此心照不宣地問答。
“是真的嗎?”龔梅依然低著頭,問在自己身邊站立的譚白虎,話語裡,沒有主語,也沒有賓語。
譚白虎當然曉得她這句沒有主語,也沒有賓語問話的含義!他沒出聲,對冷不丁兒抬起秀眼,望著自己的龔梅,只是默默地點了點頭。
龔梅輕輕地嘆口氣,用更輕的聲音說:“我會去爭取!”這句沉重的話,依然沒有賓語。
譚白虎當然曉得美女行長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