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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嘛!那就改天吧!”對面的男人說罷,就主動掛了電話。
見老康瞪著一雙莫名其妙的無神大眼虎視眈眈地直視著自己,江莉莉朗聲笑了,解釋道:“保險公司新聘的培訓師,據說原來也是一個大名鼎鼎的詩人!時運不濟的時候,也在甜菜園苟且偷安賣過書!”
“他培訓啥?”老康問。他對這個聲音耳熟的男人充滿了好奇。
“激勵!《員工激勵與客戶激勵》,應該屬於營銷心理學。我們在全國各地分支機構的激勵課,都是他親自出馬,言傳身教。據說,年薪二十多萬哩!”
“他姓姚?” 老康突然想起了誆走自己五百元,一直把書委託別人代銷,一直沒露面的攤主大鬍子。
“是呀!”
“姚文元的姚?”
“沒錯!”
“天津人?”
“對!”
“是不是一個大鬍子?”
江莉莉見老康一副認真而驚異的樣子,好奇地眨眨大眼睛,說:“不是呀!不過他的頭髮很長,羽扇綸巾的氣派,一瞧就像一個學者、詩人啥子的!”
姚培訓師的電話,倒讓江莉莉想起自己還沒辦理的保險單。此時的她,當然已經自視與老康是老朋友,於是,不等老康邀請,就主動在客廳的沙發裡坐了下來,從小挎包裡麻利地拿出了保險公司的各種協議,一本正經地開始背誦公司的既定推銷詞。她當然曉得千里之行始於足下的道理,因此倒沒像康詩人獅子大開口承諾的那樣,獅子大開口地大賣特賣保險單,而是循循善誘、因因誘導道:“康老師,我對您的情況已經瞭如指掌了。您應該買我們公司的分紅保障人壽險,每份一千元。按照您過去、現在和未來的經濟狀況來看,最恰如其分的投保額:應該是五份!”
老康還沒從與江莉莉親暱的私人交談中緩過勁兒來,含含糊糊地問:“買五份?保多少?”
“五份就能保二十萬哩!”江莉莉已經沒有了豔麗崇拜者的詩情畫意,像賣瓜的王婆一樣開始自賣自誇了,“如果您在六十歲以前有幸沒花這二十萬,您的保費就自動轉成存款,您就可以輕而易舉地提走啦!”
“交多少錢?”
“每年五千。”
江莉莉的熱情話,把她自己甚至整個屋子都搞得春光明媚、佛光普照一般了,但是,只有老康的臉依然是一副嚴冬,依然沒被溫暖過來,他心灰氣懶地支吾道:“五千!每年就要交五千!”
老康剛才只想著江莉莉咋樣漂亮、咋樣可愛、咋樣天真無邪了,因此色令致昏,獅子大開口,而現在江莉莉一具體說到保險,說到交錢,他的心突然從春情盪漾的季節回到了冬季嚴酷的現實之中,立刻想起了辭職回家時僅有的五萬多塊錢已經花費殆盡:五萬塊給了出版社,五百塊給了詩人大鬍子,一千塊用於生活開支……如果為可能出現的大病和六十歲以後的幸福買了保險,那麼現在的他就只有自己把脖子紮起來,學著骷髏的模樣兒,幹喝西北風了!
江莉莉見康詩人猶豫,便拿出姚培訓師教的最後一著:“推銷決勝術”施加於老康,這一招有如大街小巷裡始終如一貼著“因搬遷,揮淚大甩賣”招牌的小店鋪一樣,完全屬於逼迫式促銷:“我們這種分紅保障人壽險本是賠本的,只是權宜之計的促銷,馬上就要停辦了。現在購買正是千載難逢的大好時機,如果您現在不買,以後獲得同樣的保額和收益就要多支付很多錢哩!”
老康似乎沒被江莉莉的這一“推銷決勝術”所蠱惑,依然是一臉的霜打茄子樣:“小江,能不能少……”
老康支吾著想收回自己剛才對江莉莉拍胸脯說的話,但是男人的自尊心又讓他一時開不了口,情急之下熱血上湧,臉、脖子,恐怕還有現在瞧不見的前胸、後背都紅起來了。
突然,老康放在電視櫃上的手機不早不晚地響了。像落水的主兒突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老康趕緊跑過去,抓起了電話。他還沒來得及說一聲“你好”,對面卻傳來了一個男人的笑聲,這笑聲陰森而淫蕩。
“你想幹啥?”面對那個不斷騷擾的莫名其妙的男人,老康憤怒,同時,也恐懼。
“當然是給你通風報信嘍!”陌生人一副幸災樂禍的態度,他的發音依然特別,依然像從嘴上漏氣一般。
“你到底是誰?”老康趕緊走進臥室,以期避開江莉莉。
“俺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俺要告訴你的事兒!”
“無中生有!我不想聽!”老康結束通話了電話。可還沒等他重新回到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