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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光燈的照射下,沒有飄飄欲仙的感覺,在香檳酒杯的碰撞中感到內心的沉重,她目光鎖住了一雙雙含笑的眼睛,她不相信這笑容的真誠。
她向這個人微笑,與那個人交談,她勉為其難地、不停地與她認為像戴學榮的那些人周旋,她覺得自己的命好苦,總也擺脫不了精神會餐的陰影。
她覺得自己就是一隻在狹小世界裡掙扎著的小鳥,她在竭力挽留適合自己的季節,挽留寒冬來臨的最後季節。細風耳邊悉悉,葉褪了濃綠翠油,葉依然搖曳枝翼,只是妝顏非舊,留不住雀兒,禁不起蕩悠。
馬珊做過好次大型招待會的主人,她遇見了不少過去很少搭理她的大人物,掌握重權的部長、封疆大吏的省長、統帥三軍的上將,還有外國駐華大使,在合影留念的時候,她平平靜靜地站在中間偏左一點的位置,招待會結束時,她平平靜靜地與各位來賓握手,平平靜靜地送諸位離開。
夜半,公寓的電話鈴聲響個不停,萬籟俱寂的時候,那鈴聲是那麼尖厲。
這電話居然是史文婷打來的,馬珊一聽就聽出來了,原來就是在日本大和世界銀行舉行的宴會上,遇見過的那位雍容華貴的史文婷。馬珊立刻不平靜了,她的心猛然跳動,眼淚差點淌了出來。她用幾乎哽咽的聲音說:“是您嗎?”
這個電話她盼了好些年,今天終於盼來了,可是來的卻那麼突然,讓她實在又不敢相信。史文婷送給她的那名片至今還保留著,她把它珍藏著,有時取出來摸一摸,時間長了,使得那名片微微發黃。
“兩年多了沒見,你好嗎?”馬珊激動得不知如何表達,這會兒她忽然自己像於連了,在戴學榮面前沒有過,在新的大企業擔任總經理的時候也沒有過,可是在史文婷的面前,她變了,變得整個就是一個當代的於連。
她終於控制住自己的激動,一個字一個字的說:“我在想著您呢!”說完了,她鬆了一口氣,心裡又想,於連可沒有向任何人獻媚,只是在拉雪茲神甫的墓前看了一眼奈伊元帥墓,這還是別人指給他的。於是馬珊只說了一句,然後就不再說話。
史文婷娓娓道:“你們那裡最近安全工作抓得很有成效,能簡單說說嗎?”馬珊聽是問問公司系統的安全工作,於是則鬆下來的心重又吊了起來。她儘量扼要地把情況彙報了一遍,整個過程只用了兩分鐘。
史文婷聽了,只是用平淡無奇的語調說:“請你搞好工作,注意健康,咱們都是女人嘛!”說完就放下電話。史文婷的最後一句話,馬珊聽得十分清楚,咱們都是女人嘛!其中有什麼特殊含義?
史文婷的一個突然來電,是特殊的訊號,這些訊號變成符號,在馬珊的腦子裡抖跳著,伸縮著,膨脹著,飛翔著。馬珊終於恢復了平靜,像幼鷹找到了歸窠。有人說仕途風雲莫測,吉凶難兆,有誰肯給一個純粹的平民留一塊棲息之地?
於連只打了德?雷納爾夫人兩槍,一槍打穿了她的帽子,一槍打中了她的肩膀,子彈打斷了一塊骨頭又彈到一根哥特式的柱子上。德?雷納爾夫人只受了輕傷,可是於連卻被毫不留情地砍下頭顱。
馬珊如今已經不再是平民,她是一位國有大型企業的掌門人。她像一隻鷹,飛得很高卻搖搖晃晃,她成熟得稍微早了一點,從未有人給她梳洗那一身帶保護色的羽毛,她在空中尖哮,她曾迷失了方向,她給人的印象可憐又殘暴,幾乎沒有人給她分毫的同情。她覺得她還十分弱小,飛的時候缺少高明的調教,可是她不願落在普通人間,她願在雲裡苦苦地尋找,願意在天上越飛越高。
接了史文婷的電話以後,馬珊第一次覺得翅膀硬了。
馬珊剛搬進秀怡山莊的時候,並沒有於連頭一次被提拔的心情。
於連第一次有了頭銜,那是做《新約》和《舊約》的輔導教師。他激動得不知說什麼好,真想跪下感謝天主,但是他油然產生另一種更為真實的感情,他過去走近彼拉神甫,拿起他的手舉到唇邊……
於連第一次走近上流社會是被任命為侯爵的秘書,他走過一連串金碧輝煌的豪華客廳,仔細觀察諶貝爾伯爵,他注意到了華麗的、鍍金的座鐘。
司湯達沒有使用“忐忑不安”幾個字,換了個人應該是這樣,可是於連不是,他甚至平靜地注意到像三十歲一樣年輕的德?雷納爾夫人和傲慢、任性的德蒂爾德小姐。
那天,已經離休的戴學榮登門求見,馬珊接了秘書的電話,明確指示說:“不見!跟他說我就在辦公室開會,不見!”
戴學榮是為了點私事兒來找馬珊,想求她把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