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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瞠目結舌,肚子氣得鼓鼓的,滿臉鐵青,老爸真的要發火了,司機老廖不敢再笑,劉白沙也不敢窮追不捨地問。那天回家以後,老爸把劉白沙好揍一頓。
後來,劉白沙再也沒聽老爸說過鋼絲床上鬧鬥爭之類的話,反右傾、整社、四清,接著一連串兒的政治運動都來了,老爸的嘴巴封得很緊,再也不敢胡亂講話。從那時起,老爸很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一般發言稿都由秘書擬好,經過多次修改才敢在會議上一個字一個字地念。他不準妻子和兒女們隨意在紙上寫字,不準在晚上拉緊窗簾之前開啟電燈,不準聽收音機短波廣播,不準隨便議論國家大事或者某一位領導,不準在機關食堂裡吃大米飯熘肝尖兒,更不準哪個女同志到家裡來看望他,談工作也不行。
爸爸從那個極端走到另一個極端,芝麻粒兒大的事兒都看成不得了,可是老爸哪次運動也沒跑得過去。
1959年他雖說沒輪得著上廬山,可是並沒有躲過一劫。因為他說過周小舟本是個有水平的文化人,還說賈拓夫曾經冒死救過劉志丹。結果,他犯了方向性錯誤!被批判了半年。
1960年他就更倒黴了,那幾個愛搓腳丫的人在向中央領導彙報工作的時候,把幾個要命的數字搞錯了,把糧食的畝產量說成總產量,這還了得?結果被一個新華分社的記者寫內參捅到中央。劉白沙的老爸是這幾個人的頭兒,是一小撮兒官僚主義的頭兒,因此被降了一級。
“文革”時,劉白沙的爸爸當然更是逃不過去,造反派揪住那句“鋼絲床上鬧鬥爭”不放,說他是走資派、大流氓,害得他好長時間翻不過身來。
直到1978年,他才被徹底解放,並很快就被重用,擔任了要職。那是個大平反、大換班的年月,許多老同志,經過千難萬苦,好容易熬到了平反昭雪、重新出來工作,可是年紀都已經大了,身體也都不行了,總之心有餘而力不足。劉白沙他爸爸就不同了,他心寬體胖、頭腦清醒,開會一開開到夜裡十二點,誰能比得上他?
大家都納悶,這老頭子怎麼越活越精神了,莫非有啥養生術?劉白沙把這話轉達給他爸聽,他爸聽了那份兒得意,頗為神秘地跟兒子說:“信不信,這是吃臭雞蛋吃的!”他爸終於又敢開玩笑了,說完了哈哈大笑,劉白沙也跟著笑。
爸爸的性格對劉白沙影響很大,自從當了官,他嘴巴上乾淨了許多,他時刻想著他是老爸的兒子,努力學著老爸的樣子。
他也規定了許多個不能,除了在酒店不看外國電影之外,還有不準在會議桌上坐錯了座次,不準與部長系同樣的領帶,不準讓死對頭抓住了他的短處,以及不準在開會的時候打盹兒等等。這些不能都有著新的時代內容,比起老爸那幾個不準,深刻多了。
他外表看起來莊重,開會的時候一套套的,要求別人甭提多嚴格,其實那些都是裝的,他骨子裡還是好色。
在市兵改工辦公室,劉白沙的行為檢點是有了名的,很多人都說他是正人君子。他出差在外,尤其注意影響。男人放單飛等於獲得了自由,在大酒店裡與女服務員隨便開個玩笑,看個外國片兒什麼的也不算問題。在這方面劉白沙與其他男人並無差別,他喜歡和漂亮的女孩子耍貧嘴,也常看那些有刺激性的外國片兒,可是他卻特別小心,從不在同事面前露馬腳。
有一位同是副局級的老朋友來酒店裡看他,敲門前先在門外聽,聽了一會兒,清清楚楚地聽見裡面有“呼嗤、呼嗤”喘氣聲,還有個女人在“嗷嗷”地叫,於是這人樂了,心想可真抓住了劉白沙的現行兒。
等那人敲門進去一看,只見劉白沙神態自若地坐在床上搓腳丫子,電視裡放的是小貓、小狗的動畫片。其他什麼事都沒有。劉白沙胡亂應付一番,把那人哄走了,然後關上門,重新換臺,接著看黃片兒,一邊看一邊得意地嘿嘿笑:“媽的!想抓咱的現行兒,門兒都沒有!”
他任兵改工辦公室副主任不久,有關部門從方便工作出發,專門給他配備了一名女秘書,得到這個訊息,他暗吃一驚,第一感覺就是有人要害他。於是他把綜合處長找來,大發雷霆:“誰要女秘書?哪個想要就說話,反正我不要!作為黨的幹部,時刻要考慮影響,懂嗎?”
劉白沙的謹小慎微,甚至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依照他的邏輯,用了女秘書就會產生不好的影響,這等於說有了女秘書就一定會出事兒,一群幹部領著一群大肚子女秘書,豈不是一幅深有寓意的漫畫?於是乎,大家知道這劉主任原來是這麼一個人,嚴格要求也罷,死要面子也罷,說白了就是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