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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嶠長得細皮嫩肉,五官端正,鼻子鼓鼓的,平時一群人在一起的時候,她總喜歡尋找制高點,俯視看人,像個高傲的公主。1968年底,她響應偉大領袖號召到內蒙插隊落戶去了。剛到錫林郭勒的當天晚上,生產隊長就往女知青睡的蒙古包裡鑽,幾個女孩子嚇得嗷嗷亂叫。惟獨林小嶠不害怕,她抄起一把鐵鏟子要和生產隊長拼命。生產隊長嚇跑了,林小嶠決心不再和貧下中農相結合了,第二天就帶著三個女知青跑回北京。
這時,劉白沙正在張牙舞爪地給宋沂蒙介紹老同學,林小嶠不時嘰嘰喳喳地同旁邊的女同胞聊天,故意製造點不良氣氛,以表示她對劉白沙的蔑視。
跟她聊天的女同胞叫許虹,那些年在紅衛兵“西糾”宣傳隊當過獨舞演員,現在在電視臺當編導。這兩個女人,一位傲氣十足,性格潑辣,一位沉默寡言、穩穩當當,兩人聊得十分投機。
宋沂蒙主動走到兩個正在聊天的女同胞面前,親熱地打招呼。許虹見他如此謙虛,連忙站了起來,不由得向對方伸出了手,她的小手肥肥的,溼乎乎的,完全被宋沂蒙攥在手裡,不知為何,宋沂蒙有一種重新見到了親人的的感覺。
這種感覺許虹也有,這種感覺一點也不虛偽,彷彿是天生的,十分自然。
男同學的裡邊,她就屬對宋沂蒙的印象深,因為他是個秀才。當初在成立北京新市委的時候,紅衛兵集體朗誦的充滿激情的長詩就是出自他的手筆。因為他的才氣出類拔萃,說女孩子喜歡他也不假。自從被罷免大隊委員的職務後,他就奮發努力,讀了不少文學方面的書籍,而且還在《少年報》上發表了一首詩歌《家鄉蟈蟈兒》,在校園蜚聲一時。他的階梯式長詩《紅色的火》登載在學校《青春報》上,整個學校跟炸窩似地轟動了,都說他是學校的馬雅柯夫斯基,連一些青年老師都自愧不如。一些剛進入青春期的女孩子,每天老早就在校門口等著他,就為看他一眼,看完就跑,個個滿臉通紅。直到現在,宋沂蒙在這些女同胞心目中仍然有著一種特殊的好人緣。
沒有等宋沂蒙和女同胞敘舊,劉白沙一手一個就把祁連山和林小嶠兩個人拉了起來,然後嘻嘻哈哈地給大夥兒說:“向大家透露一下,他們是兩口子,已經結婚十年啦!”大家又是一陣掌聲,接著又是一陣不絕於耳的鬨笑聲。
宋沂蒙大吃一驚,他知道祁連山與林小嶠有表親關係,這對錶兄妹怎麼結婚的?在學校裡,林小嶠的功課極好,曾經是優良獎狀的獲得者,這位品學兼優、容貌端莊、喜歡拔尖的小公主,怎麼會跟當年的“小混混兒”組成了一個家庭?這簡直不可思議!5
角落裡,坐著一位穿了件乳白色風衣、留了披肩長髮、脖子上繫著白紗巾的女性,剛才,人們嘻嘻哈哈開玩笑的時候,她一聲不吭,難怪宋沂蒙沒注意到她。兩對眸子相對,宋沂蒙覺得血液一下子湧了上來,這不是陸菲菲嗎?他第一個女友。那年,十九歲的他和不到十八歲的她,是“私訂了終身”的。兩人一塊兒看大字報,一塊兒到南方“串聯”,一塊兒……反正什麼都幹過了,僅僅是保持往了彼此的童貞。
這時候,劉白沙不吭聲了。房子裡的空氣頓時凝固住。
大家知道他們之間的那些事,便都靜靜地看著他們,等待可能發生的事情,沒想到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陸菲菲自己站了起來,很大方、很自然地握了宋沂蒙的手。
宋沂蒙的腦子裡“嗡嗡”直響,陸菲菲的出現很突然、很意外,是個奇蹟!
那麼多年了,從外表看,她彷彿還是以前那個輪廓,只是成熟了許多。她面板保養得很好,還是細緻粉紅的顏色。她的身材還像當年那樣婀娜纖巧、楚楚動人。可是,宋沂蒙隱隱約約地感到,那個天真無邪、愛哭鼻子的漂亮女孩兒,在氣質上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她變得矜持、沉靜,她有著冷冷的眼神兒,這眼神兒看得人心裡發冷。
宋沂蒙腦子空空的,身體彷彿失去了支撐,好似落入了一個無形的深淵。他的表面上很鎮定,但心裡卻亂了。這紛亂的情緒只有陸菲菲能感覺得到。
劉白沙見兩人都很能控制,沒有出現意外,便放下心來說:“菲菲,北京大學西語系畢業,現在接她爸的班,在外交部工作,中國駐外使館的二秘,這次回國來參加一個培訓班,今天專門請假和大家相會。”聽罷,大家又是一片善意而熱烈的掌聲。
掌聲像耳光,狠狠抽打在宋沂蒙的心裡,他見了陸菲菲,禁不住有了一種發自內心的虧欠。這些年來,他經常負罪感深重地想起她,那畢竟是初戀。陸菲菲的嬌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