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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畏懼自殺。小子曾有一詩吊盧公象昇雲:慷慨誓師獨奮戈,臣心未死恥言和。
可憐為國捐軀後,空使遺人雪涕多。
欲知後事如何,下回再行表明。
朝鮮之不敵滿洲,固意中事,然亦由朝鮮漫無防備之故。乞盟城下,屈膝稱臣,受種種脅迫之條約,真是可憐模樣,然亦未始非其自取耳。若明廷統一中原,寧不足與滿清敵?顧於熊廷弼、袁崇煥,則殺之磔之,於孫承宗則免職回裡,任其殉節。獨遺一善戰之盧象昇,又為權閹所忌,迫死疆場。誰為人主,而昏憒至死?故人謂亡明者熹宰,吾謂熹宗猶不足亡明,亡明者實崇禎帝。
第十回 失輜重全軍敗潰 迷美色大帥投誠
卻說清兵屢次得勝,正擬進取,忽由太宗寄諭,命回本國。多爾袞、多鐸等,因不敢違命,只得率領兵士,仍取道青山口而歸;歸國後,問太宗何故班師?太宗道:“欲奪中原,必須先奪山海關,欲奪山海關,必須先奪寧、錦諸城。否則我兵深入中原,那關內外的明兵,把我後路塞斷,兵餉不繼,進退失據,豈不是自討苦吃麼?”多爾袞、多鐸等,即奏請出攻寧、錦,太宗准奏,即令發兵,直抵錦州。錦州守將,還是祖大壽,多方抵禦,屢卻清兵,相持兩年,仍屹然不動,反傷亡了清朝大將嶽託。崇德五年,太宗親征,攻錦州不下,遺書責大壽欺罔之罪,大壽不答。太宗把錦州城外四面的禾稼,盡行刈獲,捆載而歸。即是釜底抽薪之計。
六年,太宗大發兵攻錦州,大壽聞知,急向薊遼總督處乞援。薊遼總督洪承疇,巡撫邱民仰,帶了王樸、唐通、曹變蛟、吳三桂、白廣恩、馬科、王廷臣、楊國柱八個總兵,統兵十三萬,馬四萬匹,由薊州東指,直到寧遠,所帶糧草,足支一年。探馬飛報清太宗,太宗即令拔營,向松山進發,不多日已到松山。原來松山在錦州城南十八里,西南一座杏山,兩峰相對,作為錦州城的犄角,向有明兵屯紮,保護錦州。太宗率范文程等,上山瞭望,見岡巒起伏,曲折盤旋,遙望杏山的形勢,與松山也差不多,只有杏山後面,還有一層隱隱的峰巒。太宗把鞭遙指,問范文程道:“杏山外面的峰巒,叫什麼山?”文程答道:“便是塔山。”太宗望了許久,又俯瞰山麓,見遠遠的有旗幟飄揚,料是明軍大營,便下山回帳,令全軍擺成長蛇一般,自松山至杏山,接連紮寨,橫截大道。明軍見清營擋住去路,忙來衝突,被清兵一陣炮箭出退。次日,清兵亦去衝突明營,明軍照例對敵,也將清兵射回。
是夜太宗復與范文程等商議軍務,太宗道:“我兵依山據險,立住營寨,儘可無慮,只是彼此相持,曠日持久,如何是好?”文程道“何不前去襲他輜重。”這一番把太宗提醒,便道:“他的糧草,我想定在杏山後面,莫非就在塔山這邊。”回應上文,方知上文不是閒筆。文程道:“據臣所料,也是如此。”太宗道:“此去塔山,未知有無間道?”文程把遼西地圖,仔細審視,尋出一條僻徑,乃是從杏山左首,曲折繞出,可通塔山,忙將地圖呈閱。太宗閱過地圖,見有間道,心下大喜,便召多爾袞、阿濟格入帳,令率領步卒,夤夜去襲明軍輜重,並將地圖付給,囑他按圖覓路,不得有誤。二人領命,急選健卒數千名,靜悄悄的出營,靠著杏山左側,盤旋過去。可巧星月雙輝,如同白晝,疾走數十里,到了塔山,正交四鼓,昂頭四望,並沒有什麼糧草。故作一折。阿濟格道:“這都是老範主使出來,叫咱們白跑了許多路程。”多爾袞道:且待上山一望,再定行止。二人便令軍士停住山下,只帶親兵數十名,上山探視,見前面復有一岡,岡上林木蓊翳,辨不出有無輜重,只岡下有七個營盤扎住,寂靜無聲。多爾袞對阿濟格道:“我看前面七營,定是護著糧草的人馬,正好乘他不備,殺將過去。”遂即下山把部兵分作兩翼,阿濟格率左,多爾袞率右,嚮明營撲入。這明營內軍士,因有松山大營擋住敵兵,毫不防備,正是鼾聲四起的時候,猛被清兵搗入,人不及甲,馬不及鞍,連逃走都是無暇,哪裡還能抵敵?霎時間七座營盤,統已潰散,清兵馳至岡上,見有數百車輜重,立即搬運下山,從原路馳回。至洪承疇聞報,率兵追趕,已是不及,急得洪承疇面如土色。承疇之才,已可概見。
當承疇出師時,頗小心謹慎,不肯鹵莽,既到寧遠,又由祖大壽遣卒縋城,傳語切勿浪戰,只宜步步立營,逐漸出境。誰知兵部尚書,已換了陳新甲,屢遣人促承疇出戰,承疇只得出師松山,把糧草運至筆架岡,留兵七營守護,此次聞被劫去,安得不惱?安得不悔?遲了。沒奈何進逼清營,擬與清兵大戰一場,分個勝負。清太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