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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偵察明京大事的探子,密書馳報,略說:“袁崇煥已經磔死,連家產亦被籍沒。”太宗方欣然道:“難得此公已死,咱們可長驅入明瞭。”自拆股肱,適以利敵。是時范文程在旁,太宗復顧著道:“這是範先生第一功。”文程道:“崇煥雖死,承宗尚在,山海關尚未易下。”太宗道:“待來年再行圖他。
只是明兵慣用大炮,我國恰無此火器,須趕緊製造,方可攻明。“文程道:”這正是最要緊的事情。“遂招募工匠,鑄起紅衣大炮,命軍士沿習燃放。
轉瞬間又是一年,眾貝勒復請攻明,太宗約以秋高馬肥,方可進兵。是時孫承宗督師關上,收復灤州、遷安、永平、遵化四城,復整繕關外舊地,軍聲大震。怎奈來了一個邱禾嘉,做了遼東巡撫,偏與承宗意見不合。狹路相逢,無非冤家。承宗議先築大淩河城,以漸而進,禾嘉恰要同時築右屯城。工程日久,兩城都未曾完工,滿軍已進薄城下,這是天聰五年八月內的事情。
太宗帶領精騎,到了大淩河,掘濠豎柵,四面合圍,令貝勒阿濟格等率兵往錦州,遮擊山海關援兵。邱禾嘉聞滿軍已至,急率總兵吳襄、宋偉等,自寧遠趨錦州,是時阿濟格軍尚在中途,錦州城下,未見敵人蹤跡。禾嘉令吳襄、宋偉,率兵進發,到長山口,遇著滿軍,彼此交戰,不分勝負。兩邊鳴金收軍,各扎住營寨,準備明日廝殺。是夕,滿洲太宗亦到阿濟格營內,親自督戰。次日,天色微明,滿兵已張開兩翼,嚮明營撲來。明總兵宋偉,堅壘不動。滿軍連衝數次,都被宋偉的營兵,槍炮打回。宋偉亦能。太宗命轉攻吳襄營,吳襄忙令營兵,齊放槍炮,滿兵亦槍炮迭施。正轟擊間,忽東北角上,颳起一陣狂風,頓時飛石揚沙,天昏如墨,襄軍乘風舉火,烈焰騰騰,撲入滿軍。滿軍正在著急,俄見大雨奔下,風隨雨轉,火勢反向襄軍撲回。襄軍出其不意,霎時大亂,滿軍乘風猛攻,殺得襄軍零零落落,吳襄忙率殘兵逃走。豈真天意。滿軍復馳向宋偉營,此時偉軍見襄軍敗走,已自膽怯,怎禁得滿軍踴躍前來?不消一個時辰,被滿軍衝入營內,宋偉左右阻攔,爭奈支撐不住,也只得向後退下。滿軍隨後趕來,兩路殘軍,抱頭疾走。約數里,忽前面來了一支人馬,統是滿洲服式,當住去路,後面追兵又至,吳襄、宋偉只得拼了性命,向前衝突;等到殺出重圍,已失去了監軍張道春,副將祖大樂,將士傷亡,不計其數,疾忙趨回錦州。邱禾嘉見了敗軍,驚惶萬狀,弄得束手無策;自是大淩河城,雖連章告意,禾嘉裝作痴聾一般,全不理睬了。
這樣無能,何苦與孫承宗反對。且說大淩城守將,便是祖大壽、何可綱二人。他們本是怨恨明帝,只因孫承宗面上,堅守此城。聞援兵已經敗還,格外懊喪。只大壽有一兄弟名叫大弼,曾官副總兵,有萬夫不當之勇,軍中稱為萬人敵,又因他素性粗莽,不管死活,別號作“祖二瘋子”。他仗著勇力,一意主戰,夜率死士百二十人,易服辮髮,縋城而下,來襲滿營。此公頗有機智,不是一味瘋癲。適值太宗未寢,在帳中閱視文書,大弼執著大刀,當先入帳,把大刀左右亂劈,斫倒滿侍衛兩員。太宗見大弼入帳行兇,忙拔腰下佩劍,擋住大弼的大刀。幸虧太宗有些武力。當下交戰數合,太宗力不逮大弼,漸漸退後。大弼手下的死士,亦陸續入帳,太宗正在著忙,虧得阿濟格等帶領侍衛十員,趕來護駕。一場酣鬥,滿侍衛中,尚有一人被斫斷半臂。極寫大弼。至滿軍越來越眾,大弼始呼嘯一聲,衝圍而出,此時大壽始知大弼出城劫營,出兵接入城去。大弼檢點黨與,不折一人,只有數名負傷。甘寧百騎劫曹營,祖大弼可謂媲美。次晨,太宗遂下令急攻,大壽可綱抵死擊退。又過數日,滿軍運紅衣大炮至,擊壞城外數堡,復接連轟城。城上短堞,一半被毀,城中猶是固守。直到冬季,大淩糧盡,食牛馬;牛馬又盡,人自相食。大壽日盼援師,只是不至。惟滿主招降書,屢射入城來,大壽未免動心,與可綱密議。可綱不從,大壽此時,也顧不得可綱了。賣國賣友,我恨大壽。夜間令部下親兵,縋城至滿營,投書願降,即於次夕獻城。可綱聞知,急來攔截,被大壽一箭射倒,由滿軍擒捉而去。城內兵士,非降即走。可綱見了太宗,勸降不允,從容就刑。算一個烈士。大弼不服兄意,早率同志出城去了。
大壽叩見太宗,太宗格外優待,命之起坐,親賜御酒一樽。是夕,大壽仍宿大淩城,夢寐間只見何可綱索命。賊膽心虛。及至驚醒,自覺賣友求榮,於情理上很過不去。想是夜氣發現。當時躊躇了一回,又懺悔了一回。翌晨,起見太宗,正值太宗升帳,會議進取錦州。
大壽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