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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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脆響亮。想必鄭凱奇的耳朵一定瞬間失去了聽力。想我小的時候被憤怒的爺爺打得就是差一點兒聾了。想象一下鄭老爺子那拿著羊頭柺杖的大巴掌的分量,我就能想象現在鄭凱奇有多疼。
“混小子!妹妹出了那麼大的事情,你……”鄭老爺子忽然身子一歪,硬邦邦地倒了下去。幸而這裡是醫院,一時間大家七手八腳上前攙扶,七嘴八舌,試圖將老爺子扶到休息室。老爺子緊緊地捂著心口,好一會兒,才說了那麼幾個字:“我一定……不會放過這群王八蛋!”
我的意識出現了短暫幾秒鐘的空白,到底發生了什麼呢?
一場車禍麼?
還是說車禍背後隱藏著我所不知道的巨大而可怕的秘密?
我專注地看著鄭凱文,他的臉上並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像是一張繃緊了的皮,更讓我心如刀割。如果他痛苦,他叫喊,甚至他發了瘋,我都會覺得好受一些。可是他卻只是默默地走到牆邊,然後揮起一拳砸在牆面上,雖然是水泥牆,還是振的我背脊發疼。
那天晚上,我和凱文一直守在鄭老爺子的病房之外。
我知道白髮人送黑髮人的徹骨傷痛。高中的時候,有位女同學因為突發疾病去世了,她父母到學校來的時候,我眼看著他們瞬間蒼老。彷彿上個禮拜家長會的時候我們還在贊那女同學的媽媽如何年輕漂亮,但是這一秒她已經變成了一個老太太。一定是在心上承受了無法言喻的傷痛,才會變成這樣。
鄭老爺子本來就心臟衰弱,這樣一倒下,竟然就進了緊急監護室室。人老了,真真是受不得一點點打擊的。醫生和護士進進出出,每個人臉上都帶著十足的為難神色,似乎是在預告著什麼。
我們不是看不懂,而是不願意看懂。
我坐在鄭凱文的身旁,繃緊的神經線像細弱的頭髮絲,只怕承受不住這重量,會令他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來。然而當我一個冷戰驚醒的時候,身邊卻已經空無一人。真是要命,我竟然還一本正經得想要看住他,卻竟然連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都不知道。
“凱文……凱文……”我匆忙地站起來,肩膀上的外套順勢滑落,我都顧不得去撿,一路沿著走廊向醫院大門口跑去。
鄭凱文這時候好像是正從醫院外回來,我幾乎是跑過去撲住他,就像是拉住了一根浮木。
“你去哪兒了?”
“去處理點事情,順便買了點吃的。”他向我笑一笑,眼底浮現的都是疲憊。
我們回到急症室門外的長凳上坐下,他開啟那兩個袋子,說:“我看你睡著了,所以出去買點吃的東西,你也一天沒吃東西了。”又說:“我剛才打電話讓阿昆安排人過來守著,呆會兒我還要去公司一趟,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你早點回去休息,這裡還有凱奇在。”
我回過頭去望向急症室遠處的長凳,鄭凱奇坐在那裡。在這短短的幾個鐘頭裡,凱奇彷彿一下子從一個孩子成長為一個男人。他沉默寡言,眉頭緊鎖,十指交錯地放在唇邊,堅實而寬闊的背影幾乎是可以和他哥哥相重疊的。
“我擔心你。”我緊緊拉住凱文的手。
他微微一怔,眼睛裡有光閃了一閃,看我說:“放心,我會好好照顧我自己,然後我還要照顧你,照顧凱奇,還有爸爸。”
“對,所以你要記住,你一定不可以出事,你還要照顧凱奇、你爸爸,還有我。”我抓著他的手臂,用力地搖了一下說:“要知道我這輩子做夢都想嫁給有錢人,好不容易讓我逮到你,你不能就這樣丟下我。”
他嘴角浮現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但仍然讓我寬心了不少。然後他信誓旦旦地向我點點頭,把剛剛帶回來的袋子開啟,裡面是熱騰騰的白粥。
“陪我吃點東西。”他說。
有時候我覺得,也許我是多慮的。
他出身豪門,兄弟三人,歷經無數商戰拼殺,勾心鬥角,他遠比我想象的要堅強而勇敢。反而是我,茫然間從另外一個世界一不小心踏入這玻璃罩子裡面的花花世界,又接二連三的狀況不斷,快要弄得我毫無招架之力。我現在竟然還反過來安慰他,想想真覺得可笑,螳臂當車,飛蛾撲火,但我心甘情願,一傻到底。
言曉楠又要說我不自量力,總覺得自己是聖母瑪利亞,博愛天下。
其實,我只是愛他。
我端著白粥,慢慢地攪著。看他。才一天而已,眼睛都已經凹陷下去,雖然仍然乾淨整潔,但已沒有了往日的意氣風發,活像是快要被泰山壓垮的夸父。那依然炯炯有神的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