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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雨雲中,現在風將雲吹散,它再也無處可躲了。南雲覺得像在一場柔道比賽中已經抓住了對手的衣襟,現在,輪到他運用招數了。
第一攻擊波的俯衝轟炸機飛行員是日本海軍航空兵的精華,身經百戰,隨同“翔鶴”艦轉戰兩萬海里。雖然天上有美機攔截,海面上有艦炮防衛,他們在村田重治少佐的率領下,仍然命中了兩彈,引起火災。“企業”號同“大黃蜂”號一樣,終於被打癱在海面上。
攻擊雖然成功,但日軍飛行員的損失也相當慘重。“企業”號的炮手們兇猛地抵抗著。它旁邊的戰列艦“南達科他”號簡直成了一隻渾身芒刺的豪豬。射速極高的40毫米機關炮打得滴水不漏,大部分日機都被這種炮火擊落。
日本魚雷轟炸機沒能同俯衝轟炸機協調進攻。等轟炸機撤退以後,它們才趕到戰場,三分之一被炮火打落,九架魚雷機投下魚雷,全部被“企業”號躲開。金凱德少將指揮軍艦可比指揮飛機強多了。
第二波俯衝機沒能取得預期的戰果。雲層又覆蓋了“企業”號,佼它失去了蹤影。等日本飛行員再次找到了它,突然遭到它的致命打擊。有一半飛機被擊落,其餘的也沒有投中。名聲赫赫的關衛少佐戰死。如果是在中途島,南雲會毫不猶豫地再發動一次打擊。但那是四個月前的事情了。南雲懂得事情遠非那麼簡單,戰爭還很長,不能在一次海戰中把全部飛機賭光。他一口嚥下了發苦的茶葉,下令艦隊撤退。與此同時,他得到水上飛機的情報:美國艦隊也南撤了。
南雲向北方的特魯克環礁開去,另一支日本艦隊從“嵐”的舷旁擦過,高速南下,追擊美軍艦隊。它是由近藤竹信海軍中將指揮的,奉山本將令,專門去俘獲或擊沉受傷的“大黃蜂”號。
聖克魯斯群島越來越遠了。天完全黑下來,堖魯島黑魃魃的山影在艦隊右舷出現,諾魯和它東面的吉爾伯特群島上駐有日軍部隊。諾魯島是一個很奇特的島,上面密覆著四米厚的鳥類磷質化石,解決了日本農業的很大一部分需要。南雲向諾魯和吉爾伯特群島的駐軍發出電報聲稱:擊沉美軍四艘航空母艦、一艘戰列艦;擊傷四艘戰列艦和巡洋艦;擊落敵機二百架。
“讓守軍高興去吧。在這個離日本五千公里的海島上,海軍的大捷會變成天堂的聲音。”他想。“也許有朝一日,美國佬會踏上諾魯或者吉爾伯特的土地,那就該守軍們好好幹一番了。但願他們武運長久。”
電報員走入他的艙室,帶著掩飾不住的高興遞給他一張電報紙:“近藤將軍終於擊沉‘大黃蜂’號啦!”
南雲沒有表情地讓電報員退去。他沒有動電報紙。聖克魯斯海戰算不上一次勝利,擊沉“大黃蜂”的代價並不低。更重要的是:美國的輪機工業會重新制造出許許多多的“大黃蜂”號,那時候,又有誰來再打一次聖克魯斯海戰擊沉它們呢?
8
焦黑的彈坑中冒著餘煙,彈坑挨著彈坑,彷彿大地的傷口。在泥土草木被翻卷過來的彈坑邊緣,散落著紙片、電臺零件和人的殘肢。幾個軍官呆呆地坐在彈坑之間的“孤島”上,失神地注視著製造彈坑的美國飛機消失的方向。其中一人是清岡永一中佐。
清岡中佐再次負了傷。
上一次是在十月下旬仙台師團對機場發動夜襲時負的,一枚追擊炮彈片打殘了他的左手掌。
他被送到後方的野戰醫院。醫院設在瓜島西部埃斯帕恩斯角附近。他立刻發覺那裡是個活地獄。沒有麻醉劑,直接動手術,一些傷兵當場死在擔架改裝成的手術檯上。沒有藥品,縫合的創口在熱帶的潮溼氣候中潰爛,白生生的蛆蟲在傷口上鑽進鑽出。沒有糧食,自從一木清直支隊登陸以後,瓜島上的日軍一直鬧糧荒。當時以為速戰速決,每人只帶了五天的糧食,誰料到戰爭曠日持久,部隊早斷了頓。從海上運輸只能在天黑使用驅逐艦,它們備受美軍魚雷艇、戰艦和飛機的威脅,往往來不及解除安裝,就匆匆離去,而且先要搶卸彈藥,必須用它們來打仗。
傷兵沒有分配口糧,僅有的大米全給了作戰部隊。傳染病在醫院中流行,每天都有幾個人死去。蒼蠅密密麻席地落在每個傷兵的臉上、身上,任人轟趕,連動也不動。
清岡切去了半個手掌。他受過教育,知道感染後的結局,用手槍和權勢脅迫軍醫給他敷了璜胺。他還偷了醫院僅有的鹽酸奎寧,瓜島上瘧疾非常猖獗。他自己鑽到一頂小帳篷中,右手始終不離手槍。傷兵的呻吟聲徹夜不息,有低沉的呻吟,有淒厲的嚎叫,象野獸垂死的哀鳴。很近的距離上傳來爆炸聲,有的傷兵忍受不了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