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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樣,朝廷對各地的倉糧控制的很嚴,所謂強幹弱枝,幾乎地方上收取的糧賦都要按時由運河輸送去汴京,若是哪裡出現災情,再由朝廷酌情從汴京調派出來。可是泉州的糧食卻是極為充裕,因為這些糧並非是賦糧,而是從南洋各地運來的大米,自然是不必上繳朝廷的。因此這裡的屯糧並不在汴京之下,要知道,因為運回大米就可以免除一定關稅的緣故,所以幾乎海船出海雖然都是帶著商品出去,可是回來時,大多數都願意帶著慢船的大米回來,畢竟那南洋並沒有什麼稀奇的貨物,原本一些象牙之類的珍稀品現在也變得稀鬆平常,還是運大米更實在。
這些米,都是官府以官價收購,再想辦法到各地發賣,只不過最近沒什麼災情,倉庫中的大米實在太多,前些時日,馬應龍還在為此事著急。
聽吳文彩這般說,馬應龍立即明白了他的心意,立即道:“下官明白了,待輔政王交代的事一過,就立即籌辦。”
吳文彩吁了口氣,對馬應龍道:“馬知府,你我都不是外人,咱們跟著輔政王做事,圖的就是個痛快和滿足,從前老夫歷任了這麼多官職,現在回想起來,實在是虛度光陰,只有在這海政衙門,才知道老夫竟能做這麼多事,一舉一動能事關著這麼多人的生業。所以,老夫和海商業協會那些人也是一個意思,海政斷不可廢,誰廢老夫就與誰拼命。現在輔政王的態度仍然曖昧不清,可是咱們卻不能鬆懈,總要未雨綢繆才好。”
馬應龍鄭重其事的道:“吳大人說的在理,下官所想與吳大人一般無二,海政不能廢,誰廢下官就與他不共戴天。”
二人又說了一會兒話,馬應龍想到明日就是陛下出巡的時日,也不再耽擱,道:“下官告辭,有什麼事,且先留待明日之後再說。”
……
第二日清晨,天氣晴朗,萬里無雲。
沈傲一大清早起來,精神奕奕,想到今日帶趙佶出巡,居然有幾分激動,他突然發覺,徒自悲傷有什麼用,上天既然已經註定,堂堂沈楞子怎麼能哭哭啼啼,太不象話了。與其這樣,倒不如多一些時間陪一陪自己的這一位尊長和摯友,好好的樂和樂和。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
穿戴一新,安寧為沈傲繫好了腰帶,悽婉的道:“當真不要我去?我總是想見見父皇?”
沈傲細語撫慰她:“你去了反而更增他的傷感,今日就讓他好好高興高興。”
安寧咬著唇應了,原本豐腴的綽綽身姿消瘦了幾分,多了一點骨感,一雙帶著梨花淚目的眼眸看了沈傲一眼:“那就快些去吧,不要耽擱。”
沈傲來不及再安慰她,飛快出去,打了馬往行宮趕,到了行宮這邊,連楊戩都穿了新衣衫,勉強擠出笑:“沈傲……陛下正等著你呢。”
沈傲呵呵一笑,道:“岳丈大人,今日是大喜的日子,你怎麼笑得苦巴巴的,來,給小婿再笑一個,要好看一些的。”
楊戩齜牙笑。
沈傲面孔一板,道:“再笑一個。”
楊戩哭了,道:“你這不是要雜家的命嗎?”
沈傲便不敢再胡鬧了,飛快進了寢殿,此時趙佶正坐在一個鋪了軟墊的長椅上,任由身後的內侍梳著頭髮,見了沈傲來,眼睛仍然落在銅鏡上,看到一病之後衰老了十幾歲的自己,灰暗的眼中閃過一絲無奈和滄桑。
他微顫顫的伸出枯瘦的道:“來……”
沈傲靠過去。
趙佶勉強擠出幾許苦澀的笑容,道:“朕像你這個年紀的時候,也是這般的倜儻風流,可惜歲月不饒人,現在回想起來,真是教人感慨。”
沈傲喜洋洋的道:“陛下想這些做什麼,今日是好日子,你看外邊的日頭都好,這是等著陛下出遊呢。”
趙佶露出些許笑容,便催促內侍快為他戴上通天冠,內侍手腳麻利了幾分,趙佶渾身沒有氣力的與沈傲說話,沈傲自然是揀好聽的說,惹得趙佶又是咳嗽又是笑,道:“朕被你這般一折騰,更是沒有多少時日了。”
沈傲正色道:“與其苟延殘喘著痛苦煎熬,倒不如索性痛快幾日,什麼生死,又何必放在心上,陛下,你著相了。”
這種話也是大逆不道,偏偏沈傲說的很動聽,趙佶反覆唸了一句索性痛快幾日,臉色紅潤了些許,道:“不錯,朕索性痛快這幾日,就算是死,也瞑目了。”
戴上了通天冠,幾個內侍七手八腳的給趙佶套上袞服,穿上這簇新的龍袍,趙佶終於顯得恢復了些精神。外頭已經備好了定製好的輪椅車,這輪椅車上頭撐著華蓋,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