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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俗子,拋不開雜念。”
憬悟站起來,合掌告辭,飄然而去。
李乾順沉吟了一下,叫人拿來筆墨,在案上寫下一幅字帖,隨即搖頭,喃喃自語道:“朕的行書,當真比不過那個莽夫?”
正說著,突然傳來一陣鈴鐺脆響,一個輕盈的身子跨入門檻,用著清麗的口音道:“父皇不是在與憬悟談佛嗎?為何又臨時起意寫行書了?”
李乾順呆了一下,抬眸一望,淡笑道:“原來是淼兒。”
這少女穿著鵝黃短襖,服色固自不同,形顏亦是大異,她面龐顯得有些圓,眼睛睜得大大地,雖不是明豔絕倫,但神色間多了一份溫柔,卻也嫵媚可愛。
少女蓮步過來,湊過頭看了李乾順的行書,拍手道:“父皇的字帖比從前寫得更好了。”
李乾順黯然地將筆放入筆筒,道:“你說好沒有用,唯有別人說好才行。”
叫淼兒的少女歪著頭,清麗俏皮地道:“有誰說不好嗎?”
李乾順啞然失笑,道:“朕只是有感而發,這一趟朕為你選婿,如今各國王子、王爺都齊集在龍興,淼兒,女大不中留,朕是該為你打算了。”
淼兒皺起了鼻子,道:“女兒留在父皇身邊難道不好嗎?為什麼一定要嫁出去?”
李乾順只是搖頭,心事重重地道:“有些事,朕不能說,將來你會明白的。”說罷叫這少女坐下,正色道:“依朕來看,金國的完顏宗傑最是出眾,據說此人極有勇力,你想不想做他的妻子?”
党項人雖說崇文,可是一些風俗仍然與漢人迥異,漢人說話往往婉轉,而這李乾順直截了當地發問,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淼兒臉上飛上一抹嫣紅,道:“我看他身子似鐵塔一樣,真嚇人。”
李乾順輕撫著她的背,安慰道:“便是這樣的男人才能保護你,讓你不受欺凌。”
淼兒抬眸,天真地道:“我的父皇就不是這樣,不一樣時時刻刻在保護我不受欺凌嗎?”
李乾順一時訝然,沉默了一下,道:“當今天下,金人最強,有橫掃宇內之志。屢屢進犯契丹,契丹人已是窮途末路,早晚要滅亡。金人滅遼之後,或西取西夏,或南下大宋,不管結局如何,嫁給完顏宗傑,既可庇佑你的族人,也可以給你找個歸宿。”
淼兒努了努嘴,看到李乾順一臉憂心忡忡的樣子,乖巧地道:“孩兒明白了,可是那什麼完顏宗傑要想娶孩兒,讓孩兒心甘情願隨他去金國,也要拿出幾分本領出來才成。”
……
龍興府鴻臚寺這邊雖是門可羅雀,卻也不是沒有人來拜訪,由此可見,沈傲的人緣還是有的,比如第二日一大清早,遼國王子耶律陰德便來了,這耶律陰德據說還是耶律大石的長子,將來極有可能繼承帝位,是大遼的儲君,由此可見,耶律大石為了這一趟明知不可能成功的選婿下足了本錢。
沈傲看了名刺,口裡道:“耶律陰德,祖宗沒積德才選這麼個名字?”腹誹了一陣,叫人請他進來,耶律陰德長得頗為壯碩,耶律大石篡位之前,乃是遼國大將,節度遼國兵馬,他的兒子自然是要安排入心腹軍中的。
這耶律陰德一見到沈傲,哪裡敢擺出什麼架子?乖乖地行了禮,口裡叫了一聲:“沈兄。”
沈傲呵呵地笑,引他坐下,又讓人上了茶,和他寒暄,先是問起遼國與金國交戰之事,耶律陰德搖頭嘆息道:“父皇雖然厲兵秣馬,有了一番新氣象,只是無奈金國勢大,屢屢入邊襲掠,國中軍馬已是疲乏不堪,再打下去,一旦金人入關,我契丹恐有滅族之禍。沈兄,眼下這個局面,若是西夏一心倒向金國,則大遼必死無疑,而大宋只怕也是危在旦夕。所以這一次父皇叫我前來,便是不娶回西夏公主,也要居中破壞,不能讓金人得逞。”接著,他苦笑道:“雖說事在人為,可是西夏國主早已屬意那金國王子完顏宗傑,金人的隊伍一到,便幾番在宮中設宴款待,優渥之極。反觀契丹這邊,卻是置之不理,勝負早已在西夏國主心中,叫我們過來,也不過是走個過場罷了。”
頓了一下,他打起精神,笑道:“不過大宋派來沈兄,倒是讓我有了幾分希望,大宋與契丹聯手,定能阻止這樁聯姻。”
沈傲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自己和耶律陰德的目的都是一樣,也算是盟友了,只是這契丹人八成是靠不上的,笑道:“殿下抬愛,本王也是剛到這裡,許多事還沒摸透,殿下是幾時來的?能否相告一下。”
耶律陰德不敢隱瞞,將自己知道的一股腦說出來,譬如吐蕃國王子也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