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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進去了。”
盧林只是頜首點了個頭,徑直走了進去,裡頭是琳琅滿目幾十個牌位,黑紗做的帷幔顯了幾分莊重,供桌上更有不少祭物;供桌的下頭,是一個披麻的男人,低垂著頭跪在那裡,用手掐著自己的大腿肉。
盧林由人換了孝服,恭恭敬敬地步過去給那許多牌位上了香,便跪在男人的上首,眼眸終於現出一絲悲慟。
邊上的男人看了他一眼,惡聲惡氣地道:“大哥,父母親族的仇,你為什麼還不報?那沈傲殺了咱們盧家滿門,到現在,連屍骨都討要不回來,咱們就這樣算了?”
盧林闔上眼,仰著頭刻意要回避這男人的目光,只是慢吞吞地道:“時候未到,二弟少待。”
這人將手握成拳狀,狠狠地往地上砸了下去,惡狠狠地道:“還要到什麼時候?不殺沈傲,我們還有什麼面目做人?父母之仇,不共戴天當日我是親眼見到校尉包圍了咱們盧家,把人一個個提出來,若不是父親讓我先走,或許我也已經死了。大哥,實在不成,我們便買兇……”
“胡鬧!”盧林大喝一聲道:“你能買多少兇徒?他的身邊,有五百個校尉,進了汴京城,更是侍衛如雲,萬一出了差錯,就是死路一條。”他猶豫了一下,繼續道:“你放心便是,太子那邊已經肯出面了。實話和你說了,這一趟是十八路番人使節和太子,還有數百朝臣一齊發力,只要齊心,沈傲到了汴京,宮裡肯定是要廷議的,在廷議的時候,定讓那沈傲吃不了兜著走。”
這男人失魂落魄地道:“不是說番人那邊,已經和沈傲談妥了嗎?泉州那邊也是這樣說的,還說各國使節與沈傲相談甚歡,他們怎麼肯為我們出力?”
盧林冷笑道:“他們敢不相談甚歡?沈傲一手遮天,手持天下權柄,外藩和他鬧翻,能有什麼好處?這個時候,只要有人肯站出來,為他們說話,他們才肯去鬧,才肯和沈傲反目,太子站出來,就是個引子。”
男人沉默了一下,才又道:“大哥說的對,我說呢,那沈傲這般欺負他們,又是割地,又是駐軍,更縱容海商不法,他們怎麼還能夠和沈傲笑得出來?”
盧林看著供桌上琳琅滿目的牌位,一字一句地道:“這是驅虎吞狼,借力打力,本來呢,是想慫恿蔡京出來的,可蔡京是個老狐狸,犯險的事絕不肯做,他年紀大了,人也糊塗了,以為這樣就能有他頤養天年的時候,早晚有一天,沈傲肯定要對他動手的。太子那邊,對沈傲早有不滿,既然蔡京不肯做,那就讓太子來做,咱們盧家能不能報仇,就看這次的廷議了。”
盧家的祠堂裡,從哀悼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殺氣騰騰起來,那一聲聲淒厲的冷笑惻惻出來,便聽到有人咬牙切齒地道:“姓沈的殺了盧家多少口人,我們盧家,就要他拿多少條命來抵,廷議還只是第一步,這一步走對了,下一步就是彈劾他謀反,御史臺那邊,有的是沽名釣譽之人,慫恿一下,就會一個個前仆後繼地出來,宮裡一次不點頭,就有第二次、第三次,只要把汴京這邊的怨氣點燃了,就是他沈傲的死期了。”
……
萬歲山這邊一到夜裡便蒙上一層淡淡的霧氣,夜間許多宮燈點綴在山腰上,偶爾聽到輕風鶴唳,亦或是宮人撫弄琴絃的清音,在這層層薄霧中,遙望那一點點的星光和燈火,便如置身天外,整個人都飄飄然起來。
山腰處,是依山而建的一處閣樓,閣樓旁有溪水淙淙流過,這裡的燈火最多,闌珊燈火,有一種莫名的寧靜。閣樓裡頭並不顯得奢華,卻有一種飄渺的書香詩意,那裝裱的極好的書畫貼在壁上,並不顯得突兀,屋子裡的長案顯得有些斑駁,可若是有人小覷,那就不識貨了,單這長案的木料便是最上等的,比金子還貴,上面繪著的彩繪更是出自名家,放到外頭,若是有人識貨,便是賣到萬貫也不是難事。
趙佶的手輕輕地搭在筆筒那如林的筆桿子上,似在猶豫,想要去捉筆,卻又是搖頭,忍不住地嘆了口氣,目光上移,落在了牆壁的一處畫上,隨即又搖頭,喃喃自語道:“不成,還是不成,總是差了神韻。”隨即擺了擺手道:“把畫收起來,朕過兩日再畫。”
案上攤著一幅未完成的山水圖,一旁的楊戩小心翼翼地捏著畫紙的兩角將畫紙挪開,小心翼翼地遞給一個內侍叫他收好。
趙佶坐在案後發了會呆,恬然笑道:“在這萬歲山,朕的心緒也見好了,從前總忙不完的俗物,真不想再觸碰。”
楊戩笑呵呵地道:“那陛下就多住些日子。”
趙佶搖頭道:“掐著日子,沈傲也就這幾天要到,朕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