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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什麼的。”
我說太俗,不好。
當我整理好所有的稿紙,從頭到尾讀一遍,心想能提煉出一個好的名字。
我讀著讀著,掉了眼淚,讀著讀著,淚如雨下,通篇讀完了,我也成了淚人了。
“對,就叫它‘紐約淚’吧!”我一拍案子叫了起來。
可又一想,怎麼著,找捱罵哪!到了美國,發了洋財,翻過臉來又控訴美國,讓美國人看了,大罵狼心狗肺,讓中國人看了,大罵得便宜賣乖。說人家不好,你倒回來呀,裝什麼孫子!
不行,費了半天勁,招身臭罵,我可不幹。可是美國的時間那麼寶貴,我下了那麼大的工夫,將近兩年的時間,也別寫完了扔了哇!其實,我就想解釋一下,解釋一下我不是外商,我是‘內傷’。真的,我真沒想罵,讓我解釋幾句還不行嗎?
美國,我真不想罵它。的確,它有很多好的地方,比如,人們都知道:美國是兒童的天堂,青年人的戰場,老年人的墓場。雖然對老年人是虧了點兒,可對青年人來說是個好地方。只要你努力,肯拼命,聰明,加上體力好,總會有個成功的機會。
雖然那座通往成功的橋,又窄,又長,又艱險,但畢竟有人能通得過,我就是其中一個。
但是,橋那邊,並不是一片樂土田園。橋那邊,更是滿地陷阱,荊棘叢生,一不留神,你會全他好玩兒完。
我寫了過橋的艱難,但大量的篇幅還是寫橋那邊所發生的事兒。因為很多人並不知道,過了橋後還會出現什麼,橋那邊為什麼喜變成了哭,樂變成了哀,有變成了無,肉變成了血,生變成了死。
行啦,要是捱罵,就等著捱罵吧,反正問問自己,沒什麼虧心的就是了。畢竟,我寫的是一個從八十年代到九十年代,一家新移民的真實故事;畢竟,我寫的是真實的美國。
我想,這本書要是真的出版了,自己也算作了一件有意義的事兒,它對一些沒出過國,和想出國的人,或已經出國的人,會有一些幫助,會對美國有一個真實的瞭解和認識。
曹桂林1991年1月於紐約
1
二月初的北京,天兒真冷。
天色還沒有大亮,藍灰藍灰的晨空裡,呼嘯著西北風。
歷來勤勉的北京人此時已經吃完了早飯,出了各自的家門去上班。
他們穿著厚厚的軍大衣,或者藍色的棉猴,或者式樣說得上新式的風雪衣,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頂著寒風,走得匆匆忙忙。
腳踏車和行人匯在了一起,車鈴聲和腳步聲匯在了一起,成了一股喧鬧的河流。這河流平穩,卻又漾著不小的響動朝前方流淌了去。它的騷動與嘈雜,象是在告訴人們,北京這座古老的城市又開始了新的一天。
在腳踏車的河流中,有一對青年男女並不引人注目。
男的叫王起明,35歲,北京一家交響樂團的大提琴演奏家;女的叫郭燕,是他的同行,也是他的妻子。
他們的穿著並不與眾不同,他們騎的腳踏車更和眾人的別無二致;淹沒在這腳踏車的車流中,旁觀者很難把他們從中擇出來。
但是,如果細心地觀察就會發現,他們騎車的速度比旁人稍微快一點,顯然他們比別人蹬得賣勁。而且,騎在途中,他們還偶爾交換下下只有他倆之間才能讀懂的頗帶神秘的微笑。
其實,他們與眾人最大的區別並不在外表,而在他們的內心。在這條大街上,多數人是去上班或者上學,走的是一條每天都走的平平常常的路;而王起明和郭燕走的卻是一條他們平明沒有走過的路,他們內心裡覺得,路的盡頭是一個從未見過的神秘的國度。
王起明單手扶把,另一隻手推著郭燕的後背,助她一臂之力。
“你這麼推著我,不累嗎?”郭燕問丈夫。
王起明一笑:“不累。哥兒們能這麼著一直給你推到美國去!”
郭燕眉宇間掠過一絲擔憂。她說:“也不知道辦得成辦不成……”
王起明胸有成竹地說:“辦得成,準辦得成。我有預感。”
話是這麼說,他心裡也沒有太大的把握。
雖然是清晨,美國駐華使館門前早已排起了長長隊伍。
看見這麼多人,王起明心裡間有點洩氣。
“你瞧瞧你瞧瞧,讓你快點騎不是,這晚了吧?”他一邊找地方放腳踏車一邊埋怨郭燕。
“知道晚,”郭燕反唇相譏,“你倒是早起呀。”
“我早起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