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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拾捌
獨院裡,邵美正忙著洗衣服,抒發了一下我對她的思念之後,我在想,該告訴她少梅的事情了。
從認識邵美那天起,雖然時常有一些很巧合的事情讓我覺得驚異,可一直沒對她講過,也許覺得純粹是自己的原因,從網路到現實的突然轉換搞得我有些不知所措,所以,我寧可把一些想法埋在心底。其實,時間一長,我自己都忘記了,眼裡心裡完全被邵美佔據著,已經沒有什麼可以阻隔這份真實而美麗的愛情。
搜尋了半天,我終於找到了那張相片,壓在箱底久了些,已經有點泛黃。
我把相片拿給邵美看,她嚷嚷了起來。
“老公!我的相片怎麼被你撕成這樣了?你狠!”
“你再看看!仔細看,是你嗎?”
她拿著相片,仔細端詳著,一邊搖頭一邊說,“應該是吧,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給你的?你粘得倒是仔細,可你為什麼撕呀!老——公——你瞞著我,我生氣了!”
“這不是你!”我開始解釋,“還記得我那個網友,那個叫少梅的朋友?就是她,怎麼樣,跟你很像吧,還記得你送我相片那次嗎?我愣了半天沒說話,你還怨我來著。”我傻傻地笑。
“真的嗎?那讓我再看看。”邵美一把搶過照片,拿到太陽底下看。看了半天說,“身材衣服背影都挺像的,就是看不清她的臉,長得也像我嗎?”
“我也沒見過。”我說。
“真遺憾。要能見見多好。”
“她十一長假就來重慶,還說特意想見見你,到時候我們去接她吧,好嗎?”
“好呀!我不去,你能饒得了我嗎?你喜歡她嗎?”邵美笑著說。
“她是網友,你是老婆。”我收起照片說。
“可不是!你明白就好。”邵美繼續搓洗衣服。
昨天剩下的玉米棒子耗子偷啃了大半邊,邵美回家很是心疼。
“你在家連耗子也管不住,快去買油來炒著吃算了。”邵美秀眉微蹙。
拖著涼鞋,我叨起最後一根香菸帶著邵美去天一酒樓那邊的糧油店。一路尋思,其他地方轉基因物質已經大行其道了,中國這個農業大國真的太可憐,老婆孩子熱坑頭還是非同小可的生活。
糧油店關門閉戶的,我們只得在病懨懨的太陽底下往回趕。
“這還不簡單。”回家的路上,邵美成竹在胸,“我倆一起進廚房,揭開楚昕兒家的油罐,‘呼’地一下不就解決了嗎?”說著,邵美左手劃了個“盜”的弧。
楚昕兒家早就吃過午飯。塌鼻子女婿眯著眼靠在窗子邊兒打盹。楚昕兒在水龍頭底下衝洗碗筷。依邵美的意思,沒臉皮再開口明要,因為一星期不到已經討了兩次。我竟有些心虛,雖然油瓶路上給砸了,他們無從摸清我們的家底。看見邵美鬥志昂揚,我只好用大盤子裝著玉米和半小塊瘦豬肉說說笑笑地走進廚房。
洗淨姜蔥西紅柿,鐵鍋也燒熱。正要非禮,楚昕兒突然神不知鬼不覺地摸進廚房:“火小了炒菜不好吃,你倆別慌,我先弄弄。”
望著已經彎腰駝背的楚昕兒,我和邵美面面相覷,好在她捅完火就退了出去。
“快,邵美,開啟碗櫃門。”聽到腳步聲漸行漸遠,我壓低嗓子果斷髮令。
廚房亮著燈,花油罐在碗櫃裡泛著青光,邵美屏氣斂神地站在碗櫃門前雙眼發亮,頗像十六世紀佛羅倫薩初期的一些油畫。在我裝神弄鬼地叮叮噹噹敲鐵鍋的當兒,邵美猿臂輕舒,敏捷地抱出美妙的花油罐。
中午我們吃了一根小白菜和兩個西紅柿,玉米沒炒。
因為楚昕兒家的油罐也是空的。
“偷油”事件過後,邵美只要敢和我頂嘴,我便揭她的短,弄得她訕訕的。
“偷油婆”的外號,也在無外人時叫開了。直到昨天她將新房裡的新床單送給楚昕兒,我才不好意思再鬧。
中午哼著《美國巡邏兵》回到家,一眼看見礦泉水瓶裡裝滿黃錚錚的油,玉女般立在書桌邊,我書也來不及放就閃進廚房。滾滾油煙中,邵美果然在手忙腳亂。站在這個鍋碗間奮鬥不止的女人背後,我默然不做聲。她受過十幾年修身齊家治國的教育,畫過四年多的西洋畫——弄她進這黑不溜秋的灶臺邊,雖解了我口腹之憂,卻讓藝術界失去了一朵奇葩。
張思穎被哈爾濱商人拐走,我曾經痛心疾首,沒想到我也是偽善地實施著逼人為庸的假道學,只不過較為溫和罷了。
突然之間,我虛弱得像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