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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孟姐嘴巴里還帶著胡琴呢。原來,孟姐唱得一口好呂劇,在我聽來比郎鹹芬差不到哪兒去。不過在這裡咿咿呀呀的嚷著改嫁,就顯得多少有些荒唐……孟姐唱到第一百零八遍的時候,我就變成了張小六,摟著李二嫂幹上了……幹得二嫂哭爹喊娘,大喊爽呀爽。
“老四,開飯啦!”藥瓶子咚咚地踢著鐵門咋呼。
我昏昏沉沉地抬起頭來,全身上下疼得厲害……藥瓶子,我操你二大爺!你把你爹練得不輕啊。
“藥哥,我來啦,”我吃力地掙扎起身子,往門口挪去,“藥哥,這麼早就開飯啊?”
“這還早?十點多啦!”藥瓶子邊遞著窩頭邊說,“我去找龍祥了,他的日子也不好過!正為打寒露的事情寫檢查呢……呶,多給你兩個窩頭……他現在幫不上你什麼忙,我先給你一包煙吧……甭謝!寒露他媽的怎麼這麼不是東西呢?”
我實在懶得再去回憶寒露的事情,含含糊糊地應道:“還行,還行……藥哥,敢情蹲小號就吃兩頓飯啊?”
“兩頓?前幾天還吃一頓呢。”藥瓶子換了個話題,“兄弟,你不會記我的仇吧?我可不知道你跟董啟祥的關係啊。”
“藥哥說什麼吶,”我連忙打斷他,“我這人太差,就該挨忙活……再說,昨天我腦子也不跟趟兒……這不怨你。”
“好了,別說沒用的了,”藥瓶子頓了頓,索性蹲在了門口,“兄弟,你真的踩人家肚子了?我怎麼聽著怪殘忍的?”
“哥哥,我相信幹屎抹不到人身上!”我不想說了。藥瓶子盯著我的眼睛,嘆了一口氣:“老四,不是哥哥嚇唬你。現在嚴打,聽說槍斃了不少人吶……都他媽的不夠碟子不夠碗的事兒!我估摸著你們這事兒恐怕加刑加的不能少了,那個老傻據傳……要'打眼'啊。”
我的腦袋麻木得很,他說的事情在我聽來彷彿天書,一團亂雞*巴毛……藥瓶子見我不放聲,怏怏地提著飯桶走了。
“藥瓶子,今天幾號啦?”不知是誰問了一聲。
“九月六號!”
乖乖,我進來半年多啦!這半年多我似乎一下子長大了許多,從一個吊毛不懂的毛孩子猛然長成了一個預備役勞改油子,我不禁笑出聲來……哈哈,勞改果然改造人啊。
“對門的!”孟姐把頭伸了出來,“接著,我的好弟弟!姐姐給你糖吃。”
糖?這玩意兒是什麼滋味我都快要忘了……我連忙伸出手去,“啪!”一塊花紙包著的糖塊掉在了我的手上,姐姐好準頭!急匆匆剝開糖紙,把糖扔進嘴裡,噶蹦噶蹦嚼了吞下肚去……啥滋味沒有品出來!伸出舌頭舔了舔糖紙,才發覺腮幫子生疼,我在心裡又罵開了藥瓶子,打你親爹……這他媽的叫什麼生活?暗無天日!如果把燈關上,這裡肯定漆黑一團!如果漆黑一團,把一頭叫驢牽來,叫驢聞到這股臊味肯定到處找草驢……妹妹呀,你在哪裡?相公看你來啦……那時候孟姐扮成草驢:哎喲,相公想煞我了,奴家來也……哈哈,我成神經病啦!
“胡四!出來。”高隊在開啟我的號門。
“高隊,什麼事兒?”我擔心高隊又要拿我開練,心懷忐忑的問。
“獄政科提審!”
從昏暗的走廊裡出來,迎著刺目的陽光,我的眼睛很不適用,甚至有點兒疼的感覺。低著頭眯著眼,跟在高隊後面輕飄飄地走著……我感覺兩條腿好象已經不是自己的了,老是往斜裡晃悠,就象是雞場裡的公雞轉著圈兒攆母雞的樣子,這在別人看來肯定是滑稽得很。走到操場的時候,我看見寒露跟在鄭隊後面正往入監隊的樓上走去。我猛地打了一個寒戰,心也揪得緊緊的……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說是怕他?還真有點兒……恨他?我想殺了他!我不止一次的幻想著等我出去以後,花上幾千塊錢僱人弄死他,這情形甚至成了一種固定的模式,時不時地出現在我的夢中。這時候寒露也看見了我,這廝神情曖昧地朝我咧了咧少了兩顆門牙的大嘴,估計他是在說:小子,寒哥厲害吧?去死吧你!我頓時氣血上湧,猛地向他撲去!第二步還沒邁出去,我自己的身子先飄在了半空,好象坐上了飛機的樣子,忽忽悠悠很舒服……正在舒服著,臉上就捱了幾巴掌:“小子,又跟我裝二八毛是吧?暈啦?還是死了?來來來,接著裝,裝好了我送你去看守所找老傻做伴兒去。”
我的腦子糊塗得厲害,剛才這是怎麼了?飛機呢?我爬起來,迷瞪著眼睛打量著藍綢緞一樣的天空,除了明晃晃的太陽絢目的掛在天上,向我拋著惡毒的飛眼兒以外,哪有什麼飛機?寒露呢?剛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