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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便告訴他去事務隊領四套吃飯家伙。”
老妖一走,雲隊長把我們叫到走廊上站好:“你們三個都給我聽好了,這裡禁止大聲喧譁!再讓我聽見哪個敢亂叫喚,我讓他面壁去。”說著,用指頭戳著我的鼻尖問,“剛才是你吆喝的?”我慌忙捂緊了鼻子,生怕他再給我來那麼一下子……大哥,你不但眼睛不好使,耳朵也有毛病吶……咱這渾厚的男中音能跟瘦猴的公鴨嗓子混為一談?不等我辯解,宮小雷先發了話:“雲,不……白隊,不是胡四!是李展業吆喝的。”
瘦猴更精神,裝做沒事兒一樣,貼著牆根蹭出去老遠,蹭起的白灰瀰漫成一團,籠罩在他的背後,宛如一隻老鼠拖著一坨棉花……雲隊長看著瘦猴的背影憤然叫道:“下次給我注意啦!再這樣看我怎麼收拾你!真不象話。”
看來這雲隊長還真沒什麼殺威,這做派跟一個無奈的教師沒什麼兩樣!這事兒要是攤在高隊手上,不吃頓電棍也得捱上一頓“骨碌梨”……呵呵,難得。
“你們都收拾好了嗎?”雲隊長問。
“收拾好了。”我遞上一根菸,雲隊長用手擋了一下:“我不抽菸!我也奉勸你少跟政府來拉拉扯扯的這一套,勞改隊不興這個……有什麼困難就直接跟政府說,不要小恩小惠的。”
我收起煙來,故做痛苦地說:“白隊,你看我這都進來七八個月了,能不能叫家裡來接見接見?”
雲隊長邊往辦公室走邊說:“這個都通知你們家裡了。一會兒吃飯你們就先在王冬生屋裡吃吧,他那裡有開水。”
不多一會兒,老妖提著一隻飯桶進來了:“兄弟們,開飯嘍!”
嚯!豬肉燉粉條!雖然肉沒有幾塊,粉條也爛得象一灘鼻涕,但那股香味還是夠吸引人的……扳過飯桶剛要下傢伙,老妖攔住我道:“慢來,等等那兩個夥計,”把頭伸出門外吆喝道,“猴子——膘子,開飯啦!”說完,開啟床邊的一個箱子,從裡面摸出了四根擀麵杖粗細的火腿腸:“兄弟們,開始吧!妖大爺就這麼點兒本事了……哈哈。”
等瘦猴和大膘子來了,大夥兒呼哨一聲,吃得如狼似虎。老妖笑眯眯的看著眾人,滿足地笑了……我莫名其妙地想起一句話來——在某種情況下,施捨也是一種享受,不知道這話用在此刻的老妖身上恰不恰當。
吃罷了飯,我們各自捧著滾圓的肚子,在老妖狹窄的小屋裡轉起圈兒來……這種習慣已經成了一種不自覺行為,在看守所就養成了——直到現在我還把它當成一種很不錯的養生之道呢,好的習慣我準備保持到我孫子的兒子能下地跑了的時候……當我駕鶴西遊,無論是在地獄或者是在天堂,我都會驕傲地對陰間的鬼們說:看看,爺們兒就是依靠這一招兒多得了幾年陽壽呢,黨對我好著吶!鬼們異口同聲的讚道:共產黨象太陽,照到那裡那裡亮,那裡有了共產黨,呼兒嗨呀,那裡人民得解放!俺要還陽!俺要還陽!
回到監舍坐了沒多大一會兒,就聽到鐵門“嘩啦”一聲開啟了,接著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好象是中隊的犯人們收工回來了。停了不大一會兒,一個京劇花臉般的嗓子炸雷般吆喝了一聲:“各屋回各屋,休息一會兒——學習啦!”
一隻蒼蠅從我的眼前飛過,我的目光跟著它穿過鐵窗欞,在一面瓦亮的玻璃上停住。我想站起來逗它一番,可是它“嗡”地飛走了,我繼續用目光跟著它,它似乎急了,“砰砰”地在另一面玻璃上亂撞。我覺得,它的眼裡一定看到了一個明亮又廣闊的世界,它要去擁抱她,可是它找不到自己的出路在哪裡……雜亂的腳步聲伴隨著低沉的咳嗽聲和不時冒出的一兩句毫無韻律感的歌聲,亂哄哄地鑽入耳膜,聽得人心裡惶惶的……我拋開蒼蠅站在門後,看著蜂擁而至的人流不知所措,機械地推門出去倚在了“車二組”的門框邊上。
一個鼓著金魚眼的三十來歲的壯實漢子傲慢的瞥了我一眼:“夥計,站這裡幹什麼?”
我連忙閃開讓後面的人進屋,訕笑著回答:“我是剛來的,沒事兒隨便看看。”
“分'車二'的嗎?”那漢子把我往旁邊扒拉了扒拉,彈了端著臉盆往外走的一個瘦高個的後腦勺一下說,“老範,幫我打盆水回來。”
老範倒頭看了看我:“嘿,這小子長得挺精神的嘿!老辛哥,分我床子上去吧?”
漢子笑了笑沒有說話,繼續盯著我的眼睛問:“誰分你來的?”
“大哥,是白隊分我到車二的。”他老鷹一樣的目光看得我心裡直發毛兒,我心懷忐忑地遞上一根菸。
“那好,”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