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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哥,你怎麼了?我……我冤啊我!”
我轉身從林武枕頭底下摸出了當初老辛留下的半袋子旱菸,啪地摔在大虎頭上:“四哥我守信用,獎勵你!”
大虎擦了一把眼淚,雙手收著灑在地下的旱菸:“四哥,你還是我的親哥哥。”
等大虎收拾完了,林武朝屁股踢了他一腳:“滾吧,以後長點兒眼生!”
大虎頭也不抬地閃了出去。
忽然我就覺得很難受,說不上來什麼原因。我端起林武放在桌子上的一大茶缸子水,咕咚咕咚灌了一肚子,直到有了想吐的感覺才罷手。林武不解地看著我:“老四,喝那麼多水乾什麼?當心腫臉。”
我沒有說話,一下子把頭拱到鐵窗上,哇哇地吐了起來。林武有點兒吃驚,不住地拍打我的後背:“你看看你看看,這不就來了?你以為這是喝啤酒啊……水在肚子裡是存不住的,再喝連腸子吐出來了。”
我轉身開啟他的手,蹲到牆角用手胡亂摳嗓子眼,我要把心裡所有的委屈全吐出來!林武索性搬了一個凳子,坐在我身後捶著我的背:“哈哈,真他媽神經病啊你……吐吧吐吧,到最後把腸子和雞巴一遭兒順嘴吐出來得了,那你就省事多了,等出去操逼的時候方便,直接趴人家褲襠裡點頭算了……說不定人家閨女喜歡你這樣的呢,嘿!倆頭一起上……”
林武叨叨著,我吐著,直到把清水變成了黃水,我才仰面躺在了地下,任眼淚和鼻涕滿臉抹劃,瞪大眼睛大口地喘著氣。林武從凳子上下來,一屁股坐在我的腦袋旁邊,插我嘴裡一根點著了的煙,安慰我說:“兄弟,別難受,我知道你心裡委屈……有什麼辦法呢?誰叫咱犯了法呢,犯了法就得挺著腦袋挨!比你難受的多了,就說我吧,我他媽打從進來就沒過一天舒服日子……”
“別說了林哥,”我打斷他,忽地坐了起來,“沒事兒,咱接著挨就是了。”
林武摟著我的腰把我按在床上,笑著說:“這就對了嘛,哈哈,我跟你說說我的打算。我準備出去以後,先找我哥們兒給我找個馬子玩玩……”
“得,你就別說這些讒人的事兒啦,我聽了更難受!”
“那你讓我說什麼?你說就我這樣兒的出去還能幹點什麼?勞改都把我勞'愚'了,出去跟個大膘子沒什麼兩樣,什麼也不會幹啦,就連這點活兒我都快要忘了呢……好,既然你這麼難受,乾脆我給你作首詩聽吧。”
他還會作詩?我打撲著落在脖頸裡的菸灰笑了:“哈哈,林哥,你要是會作詩我叫你爺爺!來,作首咱聽聽。”
“聽著啊,”林武沉著嗓子朗誦上了,“鵝鵝鵝,曲什麼向天歌,白毛浮綠水青山……再什麼來著?你還別笑話我,當年我作這首詩的時候才八歲!對了,紅掌撥青波!”
我笑不出來了,這叫什麼詩?除了開頭的那三個字和後面的一句,中間的全是一堆雞巴毛……林武見我幹瞪著眼不說話,還以為我很欣賞他的傑作呢,清了清嗓子接著說:“下一首開始!那什麼,那什麼……啊,人生!”
我還在等著下文呢,他突然打住了:“這首怎麼樣?”
“哪首?”
“就剛才這首啊。”
“什麼?”
“啊,人生!”
這的確是一首好詩歌,人生就應該沒有下文了,你自己去想吧……對!好詩歌!
我扔了煙,哈哈大笑:“對!啊,人生!真他媽的好人生!好好,好!”
正笑著,老鷂子推門進來了:“哈哈,倆傻逼挺快活啊。”
我坐起來,衝他笑了笑:“姚哥,龍肉做好了嗎?”
老鷂子過來掀我的枕頭:“先給哥哥拿包煙,我他媽斷頓兒啦,”揣兜裡一包煙以後,拍了我的肩膀一下,“哈哈,急什麼?好飯急不得啊……哎,你聽誰說的我要做龍肉?”
林武插話說:大虎人家早告訴老四了。呵呵,光明會吃著呢,我看見他把老鼠……不,把龍肉擱飯盒裡醃上了,那顏色真讒人呢,咱家光明在吃上有一套。老鷂子擺了一下手:“咳,說這個幹什麼?也就是在這裡,在外面誰吃這玩意兒?這還不是讓政府給逼得?哎,老四,老魏是怎麼了?怎麼二話沒說就給砸嚴管了呢?”
“誰知道呢?”我敷衍道,“好象他在車間裡要打宮小雷,為這事兒吧。”
“哦……”老鷂子乜了我一眼,“活該!這個沒長腦子的,不看老辛面子上我早幹他了,跟誰沾光他不覺個吊操的……好了!不說這些糟爛事兒了。剛才我去送老魏,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