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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你媽!”我冷冷地罵道。一個箭步衝上去,一腳將獅子狗踢了幾個滾,那雜種發出了絕命般的慘叫。那個男人退了幾步,從路旁撿起半塊磚頭準備反撲,那女人在一旁給他鼓勁:“湯米!扁他!扁他!”�
我冷笑著從皮包裡取出那把明晃晃的、碩大的、兼作防身的水果刀撲上去——我非宰了那畜牲不可!那對狗男女哇地一聲,抱起那雜種就跑了。�
我先是感到一陣愜意,特別是看到他們狼狽逃竄的樣子,禁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隨後又覺得荒唐,心想這兩個狗男女一定是把我當做那些無家可歸的流浪漢了——但我不是流浪漢又能相差多遠?我反問著自己,心情又黯然下來。我坐在草坪上,很久沒有情緒。忽然聽到背後潤南酒店傳來陣陣熱鬧而歡快的猜拳聲,這才想起都快八點了還未吃晚飯,腸胃裡立即蠕動起來,並隱隱作痛。但熱鬧是他們的,我去不了潤南酒店,我歪歪倒倒地走向“大拇指”快餐店,那裡暫時還能容納我。�
雖然我屢屢告誡自己:“錢已不多,要節約!要節約!”可是每次看到食物卻又忍不住了,“絕不能虐待自己!別人不待見咱咱自個兒也要珍重。”�
我用那個刑滿釋放犯塞給我的錢買了紅燒牛肉、煎帶魚、花生米、一盤什錦揚州炒飯和兩瓶金威啤酒——我一個喝兩瓶啤酒,連那個對我很面熟的服務小姐也吃驚了,這種啤酒比內地啤酒烈性,通常一個廣東人喝不到半瓶就會面紅脖子粗,胡說八道的。相對地說,南方人嗜煙,北方人嗜酒。�
我一邊慢條斯理地吃菜喝酒,一邊考慮自己的事情。來這裡不知不覺已經半個多月了,所帶的盤纏現在已經六百元不到,除了回家的路費三百元,最多隻能再呆一個星期,這還是在免費住宿的情況下,而酒樓一個頭兒已委婉地提醒阿超,我長期在酒樓蹭住宿蹭飯吃蹭冷氣是不合適的。阿超最多一個禮拜就要回四川,如果一個禮拜之內找不到工作,我決定和他一起回,雖然他是竭力反對我回四川的。我對他充滿了感激之情。想到這裡我又踏實了許多,我狼吞虎嚥地進食完畢,不幾口就沽沽地灌下了兩瓶啤酒,駭得旁人拿異樣的眼光看我。我把啤酒瓶摔在地上,點起一支菸買了單,打著響亮的粗俗的嗝兒站起來,向那個早已目瞪口呆的廣東妹很瀟灑地打了個拜拜的手勢,跌跌撞撞地走出了“大拇指”快餐店。聽見有人輕聲議論我。�
氣溫似火!熱浪四面八方地襲擊我,我覺得我進了一個天然桑拿室無處逃身。我沒走幾步就頭昏腦脹睚眥欲裂,腳步輕飄飄地,身子也搖搖晃晃起來。街上的樓房、商店、廣告牌、行人、樹木、車輛、什麼都扭曲了顛倒了模糊了,一切都是陷井,一切都是誘惑,一切都象魔方、象迷宮、象血盆大口洞開要將我吸附將我吞噬!我一時興奮,竟扯起破鑼嗓子歇斯底里地吼起歌來:“……也許這就是生活,失去一切才是快樂!相聚時沒有天地,對酒喝又無事可做,不管將來和過去,只得獨自把酒喝,寂寞就象一團烈火,象這天地一樣寬闊,燃燒著痛苦和歡樂,還有我身上的枷鎖……”�
大多數行人都駐足對我抱以驚訝和輕蔑的目光,只有街沿對面石階上坐著的那個蓬頭垢面的,只穿一條骯髒小褲衩的老乞丐�〖HT5,7“〗口〖KG-*3〗〖HT5,6〗列�〖HT〗開嘴對我笑了。我覺得他的笑很真誠,很犬儒,很深刻,就徑直走過去,我啪地立正,對他行了個標準的納粹禮,嘻嘻哈哈地對他說:”朋友,你活得才瀟灑,你才是世界上最快活的人!你是中國的戴奧真尼斯!街上那些傢伙才是真正的瘋子傻瓜,甭理他們!走,咱哥倆喝一杯如何?……“我還動手去拉他、拽他、追趕他,他嘻嘻哈哈地躲閃著、竄掇著,口裡語焉不祥地說著什麼。�
我雖然有些失態,但神志卻還沒有完全模糊,當一隊荷槍實彈的武警在我的視野中愈來愈清晰,走到我面前並警惕地觀察我時,我立即閉口不叫嚷了。我慶幸剛才的遊戲沒有演化為一場真正的犬儒行為。我笑眯眯地向武警揮揮手說了句:“同志們辛苦了!”�
他們冷漠地瞟了我一眼,並沒說:“為人民服務!”就走了。我只好訕訕地溜掉,我憑著依稀的記憶循著到赤尾村宿舍的路往回去,一路上只覺得頭重腳輕。�
我摸回到宿舍沖涼出來,看見一夥人正在打麻將,楊排長居然第一個問我:“好哇,豔福不淺嘛!老實交待你和那個武漢靚妹到哪裡去爽了?”�
其他幾個人也看著我莫名其妙地笑。我問阿超:“你給他們胡說了什麼呀?”�
“你們在街上走過來走過去,誰不知道?”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