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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走,回去了一定會後悔,他說單位許諾提他當個保衛科長,我說是那騙人的,即使當個科長又怎麼樣,一個月的薪水還不夠抽菸,這邊幹得好好的,又輕鬆又賺錢又有姑娘吃住的是酒樓,哪象那些流落街頭的大學生那般狼狽。他不聽,說至少要回去上一個月班,不滿意又回來。他告訴我他走後如我還沒有找到工作,還可以住在酒樓,他會給酒樓的人說的。這不免引起我的傷心,想想來深圳也已經十來天了,口袋中的錢就象流水消耗。轉眼只剩下七八百元了,如果在十天半月之內安頓不下來,我就只好打道回府了。喝了一些悶酒,我們就逛回宿舍了。和他們打了幾圈小麻將就早早躺下,胡思亂想一陣便酣然入夢了。�
不知什麼時候,我突然被人推醒。阿超對我說:“快起來躲躲,條子查戶口來了!”整個宿舍一片嘈雜聲。二樓傳來惡狠狠的吆喝聲:“起來,起來,查戶口啦!”�
“快跟我上樓頂!”阿超拉起我就往沖涼房走,卻有女人在裡面尖叫。他又拉我到走廊的另一頭陽臺。躲在一堆舊傢俱背後。我們剛蹲下,楊排長就擠進來,我們蹲在黑暗中大氣也不敢出。我沒有申報暫住戶口,阿超和楊排長的邊境證都過了期,暫住費也欠了近半年。我聽阿超說邊境證基本上是張廢紙,每月收費幾十元的暫住戶口證才有效,有許多人的邊境證就被查戶口的幾把撕毀,遣回原籍。我們都不禁惶然起來,這時查戶口的已經上了三樓。�
“起來,起來,查戶口啦!拿出暫住證!”先是吆喝聲、敲門聲,接著傳來吱吱嘎嘎的起床的聲音,沖涼房的女人尖叫:“等著馬上就出來!”�
“拿出邊境證、身份證、戶口暫住證!”有人命令道。過了一陣,又嚴厲地問:“怎麼這麼多床位,這麼多包裹,你們才幾個人,其他的人呢?”�
“沒有啦。”有人說。�
“真的沒有了?”又問。�
“沒有了,沒有了,我們哪敢騙你們呢?”這是阿波的聲音。�
這時並沒有傳來下樓的腳步聲,可能是他們不相信阿波的話,覺得不能一無所獲地離開。他們還想帶點獵物回去邀功領賞呢。�
“沒有了,你們不信再檢查嘛!”阿波居然走過來開啟了陽臺的門!我們的心陡地繃緊了。有個穿制服的就到了陽臺上,他轉悠了幾圈,並沒有發現黑暗中舊傢俱堆後的我們。當他轉過身,我們的心正要寬鬆一下,他突然又轉身回來,操起一根長木棍從傢俱的空隙中往裡猛地一戳,正好“崩”的一聲戳在楊排長的肋骨上。他立即罵道:“出來!出來”我們於是只好束手就擒了。我們走出來,看到有五、六個穿制服的人,有公安、武警、保安和聯防隊員。阿波怔怔地看著我們,一定是這個呆頭呆腦的傢伙以為我們從沖涼房的視窗跳到安全的樓頂了才拉開了陽臺的門。�
“他媽的,敢騙老子!”一個保安啪地一巴掌打在阿波的後腦勺,大喝道:“蹲下!”阿波就蹲下了。�
阿波叫了聲:“阿sir!”那人就大罵:“叫什麼阿sir!這裡是深圳,不是香港!蹲下!蹲下!”�
“拿出你們的證件!”另一個保安命令我們。�
我拿出了身份證、邊境證,阿超拿出身份證,過期邊境證,楊排長說三證都丟了。�
“他媽的,又是四川人!四川人真他媽操蛋!男人盡去作賊,女人盡去做雞!蹲下!統統蹲下!”剎時他們就象特種部隊對付恐怖分子一樣迅速制服了我們,命令我們蹲在牆角,雙手抱著後腦,不許抬頭,不許交頭接耳。阿超想站起來捱了一棍。旁邊聚集了許多人看。�
“再搜一遍!”那個最年長的也是最歷害的人命令道。他膚色黎黑,滿臉贅肉,穿著共軍服裝,透著越軍神態。幾個保安分頭到廁所、陽臺、沖涼房搜了一遍,甚至連床下都沒有放過。�
“帶走!統統帶走!”那個頭子揮舞著狼牙棒吼道。一聽說要帶走我們,一時如五雷轟頂,旁邊有幾個人要為我們求情,楊排長的女朋友更是急得大哭。這幾個人一臉冷漠,毫不留情,反而大嚷道:“都回去!不關你們的事,誰搗蛋帶走誰!”就沒有人敢講話了。�
在穿衣服時,阿超安慰我:“沒事,只是罰款而已,多帶點錢以備萬一。”�
我們在眾人無可奈何的目光中被扭送走了。走出宿舍樓到路口才發現路口停著一輛悶罐式警車,我們不由分說被塞進去,裡面已有幾男幾女。我們被反鎖在裡面,一個保安從視窗命令我們:“老實點!”就又走了。汽車並沒立即開走,可能他們又去捕獲更多的獵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