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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任命,尤其是尚書右丞的任命,著實引起了滿朝大臣的轟動。
元載雖然是天寶初年的進士,但去年底才被提升為關中漕運使,一石糧未運船,現在又被升為工部侍郎,升官之快不亞於當年的楊國忠,很多人都知道他的老底,不就是李亨心腹宦官李輔國的親戚嗎?讓人心生不服。
而王維提升為尚書右丞更加使人難以接受,王維雖然詩名卓著,但他卻是個不合格的官員,佔著給事中的位子,拿著朝廷的俸祿,卻對政務從來不聞不問,跑去隱居去了,門下省也極少看見他的影子,這樣的人應該除名才正常,卻一下子高升了,讓無數人為之傻眼。
無數雙眼睛刷地向門下省望去,王維今天也上朝了,或許沒有想到自己會成為焦點人物的緣故,他顯得有點心不在焉,在推敲幾句偶得的佳句,他沒有聽見崔旭的宣讀。
王維忽然見無數人向自己望來,心中不由有些詫異,旁邊中書舍人竇華低聲道:“摩詰兄,恭喜你了。”
王維一愣,旁邊又有人道:“你被任命為尚書右丞。”
王維心中怦怦直跳,自己怎麼當了尚書右丞?一轉念,他便明白過來了,這必然是盧奐的推薦,他曾寫信請盧奐幫忙,把自己調離門下省,原以為會調入史館、國子監之類的教育部門,壓根就沒想到自己會高升,更沒有想到能擔任尚書右丞這樣的要職,他心中暗暗感激不已。
就在這時,大殿上傳來一人忿忿的質疑聲:“我請問政事堂,王維何德何能,竟能出任尚書右丞的要職?”
眾人一起回頭向後望去,只見御史臺的隊伍中走出一人,身材矮小,面板黝黑,正是御史中丞崔器,崔器是崔渙的侄子,崔渙不好出面,便指使侄子出來發難了。
崔器的發難使大殿一片譁然,王維的臉更是脹得通紅,崔器的質問太刻薄了,但很多人都明白,崔器工部尚書崔渙的侄子,也是監國黨的骨幹,他出面質問,意味著朝廷兩大派系的交鋒拉開了序幕。
李慶安給裴旻使了個眼色,裴旻便走出殿應對道:“崔中丞所言詫異,王維是開元九年狀元及第,詩名譽滿大唐,學問和才識相信你我都比不上他,論資格之老,四品以下也沒有幾人能和他比肩,張九齡為相時,他便已出任右拾遺兼監察御史,崔中丞那時恐怕還在家族學堂求學吧!開元二十五年,王維受張九齡牽連被貶為河西節度判官,而後又任殿中侍御史,逐漸累官到了給事中,在朝中及地方為官已經三十餘年,難道他連四品的尚書右丞都沒有資格擔任嗎?”
裴旻說得有理有據,駁得崔器的臉一陣紅一陣白,他仍然不服氣道:“話雖這樣說,但他從天寶十一年開始便疏於政務,朝中不見他身影,奏摺上不見他的批駁,他身為朝廷命官,卻跑去風景之地隱居,食君之祿,卻不務正業,請問相國,這種為官的態度何以居德?政績不見,卻得以高升,請問這何以服眾?”
“崔中丞此言有失偏頗!”
這一次是李慶安親自站了出來,他對眾人點點頭笑道:“有其果必有其因,王維是隱居藍田不假,可他為什麼要隱居藍田?身為給事中,為什麼不辭官就離去?他為官三十餘年勤勤懇懇,為何這三年又如此懈怠?這些原因大家想過沒有,其實原因很簡單,他因為處事正直,一連駁回了楊國忠草擬的三道旨意,得罪了楊國忠,但他又不肯向楊國忠低頭,被逼無奈,只好躲入深山,直到楊國忠不在了,他才敢重新出來,為人臣不向權貴低頭,堅持原則不改變,我認為這是王維的風骨,像我們的監國殿下,不也在長安半隱半居多年嗎?為何崔中丞不加以彈劾?”
說完,李慶安斜睨一眼李亨,目光似笑非笑,李慶安的最後,使大殿裡一片鴉雀無聲,誰也沒有想到,李慶安竟將李亨也繞了進去了。
李亨的臉色陰沉,極為不悅道:“朝堂嚴肅之地,彈劾不平是崔中丞的本分和職責所在,大將軍又何必加以嘲戲?”
李慶安也冷笑一聲道:“我並非在嘲戲崔中丞,而是在質問崔中丞,為什麼有的高位者越權枉法在前,他不彈劾,卻盯著一個五品給事中不放?難道他的本分和職責也是有選擇嗎?”
朝堂中的空氣此時幾近凝固了,李慶安的殺氣騰騰的追問讓很多人都緊張得不敢抬頭,所有人都明白,李慶安的反擊終於來了,他所說的高位者不是李亨,也是王珙等人。
王珙頓時臉色大變,他已經隱隱猜到李慶安要拿什麼事情來發難了,他上前一步,含蓄地勸道:“大將軍請不要岔開話題,現在是在說尚書右丞任命之事,雖然政事堂已經表決透過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