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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林甫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連忙道:“那件事不是已經平息了嗎?高力士已經代聖上批了,此事暫時擱置。”
“唉!李相國可能不知,此事並沒有平息,最近又起波瀾,李慶安出任江都團練使,又把這潭水給攪渾了。”
“李慶安?”李林甫重重哼了一聲,“此人我非常反感,不過是個小小的四品中郎將,仗著有高力士撐腰。便在京城中翻雲覆雨,上次除夕東市大火,我因巡查營有責,而建議聖上罷免了他,不料他卻懷恨在心,幾次在高力士面前說我的壞話,不知官場深淺,現在居然在揚州又不安分,看來,不好好給他嚐點苦頭,他是不知道為人處世之道了!”
李琮本人也很不喜歡李慶安,但先是幕僚閻凱推薦,又是兒子李俅美言,他也有些動搖了,在收和不收之間徘徊,假如李林甫讚揚李慶安年輕有為的話,說不定他就決定把李慶安收入自己陣營,但李林甫卻是陰沉著臉怒斥李慶安不知好歹,這無疑是在李琮的太平上加上一塊重重地籌碼,為收李慶安而得罪李林甫,這可是賠老本的買賣,這一刻,他心中便對李慶安轟然關上了大門。
“相國。李慶安此人我也不喜,且不談他,相國,揚州之事確實與我有關,我兒李俅少不更事,被鹽梟杜泊生利用,販賣了幾次私鹽,這次揚州鹽案爆發,我兒恐怕會牽連其中,或許連我也會捲入,所以我特來懇求相國。能否替我瞞過聖上。”
說著,李琮拖起肥胖的身子要起身施禮,李林甫連忙扶住他,“殿下言重了,快快請坐!”
李琮見李林甫沉默不語,他便掏出手絹,擦擦眼角道:“可憐我就這一個兒子,他少不更事,以致闖下大禍,懇請相國看在小王的薄面,給我兒一個自新的機會。”
李林甫嘆了口氣,道:“殿下,微臣當然願意相助殿下,可是揚州鹽梟杜泊生販運私鹽,偷漏鹽稅二十萬貫,金額太巨大,這個案子必須要找一個頂罪者,微臣方能替殿下脫罪。”
“李相國的意思是指……”
“長期販運私鹽,都轉運使劉長雲焉能獨善其身?要脫殿下之責,只能讓此人頂罪。”
李琮低頭不語,劉長雲可是他的心腹,給他帶來了滾滾利益,而且又和他關係親密,他怎麼樣也狠不下這個心。
李林甫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如果殿下為難,今晚就當我什麼也沒說。”
“那好吧!”
李琮長長嘆了口氣,“就依李相國的意思辦。”
……
揚州離潤州僅一江之隔,渡江後便是潤州地界,兩天後,平渡鎮和曲阿縣發生的事情便傳到了揚州,沉寂了幾個月的杜泊生案又起了一絲波瀾,但鹽梟杜泊生還是下落不明,讓這起案子變得撲朔迷離。
李慶安的都梁山剿匪和曲阿追捕並不是秘密進行,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中間發生的很多細節便浮現出來了,無論是李俅還是盧渙,他們根據種種蛛絲馬跡。都一致推斷李慶安極可能已經抓到了杜泊生,只是沒有證據,李慶安自己又矢口否認,沒多久,他又率軍隊出去訓練了,把兩派人晾在半空中,他這種模稜兩可的態度著實讓李俅和盧渙心中焦急不安。
揚州的局勢雖依然平靜,但這平靜的下面,卻已是暗流洶湧,兩派人馬都在摩拳擦掌,等待著與對方的最後一搏。
這天深夜,月亮沒有出來,夜色格外深沉,初春的薄霧籠罩著江都的街頭,十幾步外便不見行人了,州府的倉庫距離州衙門約一百步,位於一條巷子裡,每晚有四名衙役當值,巡防倉庫的安全,但這兩天,由於倉庫裡放置有杜家的鉅額財物,因此州衙加派了人手,將巡防的衙役增加到二十人。
三更時分,江都的街頭寂靜無聲。
‘梆!梆梆!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街上只有更夫的聲音在迴盪,忽然,在離倉庫數十步外出現了幾條黑影,他們觀察著倉庫大門的動靜。
半晌,有人向這邊扔來一塊石塊,表示倉庫大門口沒有人,一名身材高大的黑影一招手,在不遠處竟有近百條黑影奔來過來。
“你們聽著,東西在甲三號庫房內,就是進大門後左首最裡面一間,下手要快要狠,有人阻攔則格殺勿論,拿到東西后大家就迅速撤離。”
這時,倉庫那邊傳來一聲低低地犬吠,這是訊號發來了,“上!”
一聲令下,近百名黑影疾速向倉庫奔去,他們個個身手矯健,步伐迅捷,片刻便衝到了倉庫大門前,大門時從裡面反鎖了,他們也不進門,立刻搭了七八架人梯,翻牆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