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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南衣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茶香四溢,她眉頭舒展了一些,“第一,亂葬崗,你和我也去過的,當時我們去的時候還沒有子時,城門就已經關閉,但是你剛剛說,從尚書府出門的人,卻依舊走了城門。這說明什麼?”
陸思源搶先道:“說明,他們有叫開城門的辦法。”
“沒錯,”夏染讚賞的點頭,“我的人跟著他們一路到了城門,他們似乎是出示了什麼東西,然後就叫開了城門。”
蘇南衣看著茶水水面,“我記得尚書府雖然地位不低,但卻是沒有叫開城門的令牌的。”
“第二,”她的語氣涼了幾分,“為什麼只有這一個人被抬了出來,之前那些呢?都去哪裡了?”
夏染把杯子裡的茶一飲而盡,“這也是我納悶的地方,本來想著查商鋪的事兒,誰知道查來查去查出這麼檔子事兒。”
蘇南衣看了看時辰,“今天鄒尚書恐怕沒有那麼好過。”
夏染眼睛一亮,“怎麼說?”
蘇南衣嘴角泛起冷意,“今天可是朝會的日子。”
……
鄒尚書這陣子憔悴了不少,自從鄒城與花船上的那個歌妓錦姑娘雙雙落水殉情之後,他的麻煩就一直沒有斷過。
一個錦姑娘鬧得家裡雞飛狗跳,別說他,他夫人也不會同意寶貝兒子和這樣的女人沾上什麼關係。
鄒夫人這輩子最大的成就是生了兩個兒子,長子的婚事她一點都不滿意,但是為了維持鄒尚書好不容易樹立起來的官聲形象,她才不會答應長子娶個門戶低,對自己兒子完全沒有助力的女子為妻。
長子的婚事已然毀了,要是再讓寶貝的小兒子娶個歌妓,那無異於要了她的命。
所以,說別說妾,就是收個通房,在身邊收了當個丫環都不行!
鄒夫人一向自私,心黑手狠,把一腔的怨氣連帶著對大兒媳的所有不滿,都發洩在了錦姑娘的身上。
鄒城也根本不是什麼殉情,他也懶得管,任由他娘去處置,鄒尚書更沒有心思管這些破事兒,也隨她去處理,反正這種事也不是頭一次了,府裡但凡對鄒城有點小心思的丫環都被她處理了。
但鄒尚書沒有想到,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錦姑娘竟然跑了,他低估了青樓女子的忍耐力,她們吃過很多苦,最會隱忍,只要能活,什麼都吞得下。
更糟糕的是,錦姑娘跑了不說,還在當街攔下了京兆府尹趙石磊的轎子告了狀。
這個趙石磊,為人做官就和他的名字一樣,像四塊石頭那麼硬,根本就油鹽不進。
這日一上朝,看到趙石磊的奏本,鄒尚書就感覺不太妙,果然,聽著趙石磊參他的奏本,條條款款,他都快氣暈了。
顧西宸的臉色也沉下來,他剛登上皇位不久,正是整肅風紀,緊抓朝綱的時候,鄒家這樣的事,無異於是往槍口上撞。
趙石磊是個剛正直臣,不依附不站隊,顧西宸最看重也是他這一點,不為任何人所用,正好為皇帝所用。
鄒尚書心裡快速盤算,他早知道趙石磊不會善罷甘休,這事兒雖然棘手,但也算是他預料之中的,他心裡也早有了說辭。
錦姑娘再怎麼也是一個歌妓,身份卑賤,他大可以說錦姑娘是賴上了兒子,強逼不成就反咬一口,反正也沒有什麼證據。
再者,他是戶部尚書,皇帝再怎麼樣也不會讓他一個尚書為一個歌妓怎麼樣,最多就是斥責他教子無方,罰個俸祿什麼的。
可鄒尚書沒想到的是,趙石磊的話音剛一落,周老御史竟然也出了佇列,上奏一本。
“皇上,老臣有本。”
顧西宸一見是他,也打起了精神,“老御史有什麼本要奏?”
“老臣參戶部尚書鄒城,縱子行兇,枉顧國法!”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
鄒尚書立即變了臉色,他立即出了佇列,剛想要說幾句,顧西宸 坐在龍椅上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插嘴,讓周御史說下去。
周御史所列的罪狀可比趙石磊的嚴重多了,而且條條清晰,有理有據,絲毫沒有含糊。
鄒尚書的冷汗不斷的從額頭滾落,趙石磊的最多是讓皇帝斥責他教子無方,可週御史的直接就讓他成了縱子行兇!
直到周御史說完,大殿內鴉雀無聲,誰也不敢大聲喘氣。
顧西宸目光沉沉,周身氣壓迫人,他最終看向邱尚書,“邱尚書,你可有話說?”
鄒尚書張了張嘴,慌忙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