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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庸答應著上了小舟去傳令。
此時仍在全力攻打洪都的陳友諒尚不知朱元璋已神速地開到了湖口,他萬萬想不到朱元璋會捨棄到口的肥羊肉,拋下廬州來救洪都。陳友諒已下令三天內拿下糧盡援絕的洪都,活捉朱文正。
張定邊進來報告:“抓住一個探子,看樣子是從金陵方向來的,想潛入城中,可怎麼打他也不招供。”
陳友諒說:“叫他來見我。”
張定邊向外一揮手,軍士押進來的竟是張子明。
陳友諒問:“你是到城裡給朱文正送信吧?你帶百萬大軍來也許有用,不然誰也救不了他,洪都城指日可下。”
張子明道:“我也知道城破是遲早的事,萬一救兵來呢,又當別論。”
陳友諒說:“你是金陵派來的?”
張子明說:“我是朱都督手下的千戶,到金陵去求援兵回來。”
陳友諒:“援兵在哪裡?不都粘在廬州嗎?”
張子明順著他說道:“可不是,主公說無兵可派,叫他們死守。”
陳友諒讓他勸朱文正開城門投降,大家可免一死,又可安享榮華富貴。
張子明說他怕朱文正不願意。
陳友諒說:“你告訴他援軍到不了,你的話他會聽。”
張子明說:“好吧,我去試試。”
張子明怕的是見不著朱文正的面就被陳友諒打入牢中或是砍了頭。只要到了城下,喊什麼就由不得陳友諒了。
張子明被帶出去後,陳友諒叮囑張定邊,叫張子明去喊話,不能放他進城。
張定邊又來到洪都的撫州門下叫陣了。
朱文正、鄧愈等人個個都是袍服不整,滿身硝煙,他們來到城樓上,向下一望,見華蓋下坐著陳友諒,左右戰將如雲。他們推張子明向前走了幾步。
張子明仰頭大叫:“大都督!”
鄧愈認出他來,小聲對朱文正說:“是張子明回來了,可能被俘了。”
朱文正說:“聽聽他怎麼說?”
張子明向城樓上喊道:“大都督,他們讓我來勸你們投降。你們要頂住,主公已盡發二十萬水陸之師來解洪都之圍,馬上就到,千萬頂住啊。”
話剛說完,惱羞成怒的陳友諒親自拔劍從張子明的後心刺了進去,他一鬆手,張子明帶劍翻倒在地。
城樓上的朱文正眼含熱淚下令:“放箭!”
城上箭矢如雨,陳友諒開始後撤。
五湖口小鎮處在大戰前的平靜之中。百姓視雲集的大軍如不見,照樣慢條斯理地從事農桑、商賈之事,捕魚的船照樣出湖。
郭寧蓮帶著七巧和幾個侍衛閒逛,附近全是賣水產的,倒也熱鬧。她聽見有一個漁民高叫著:“鮮美河豚咧,捨命吃河豚!”
郭寧蓮湊過去,總共也沒有幾條,她猶豫著,想買,又有點擔心,忽聽背後有人說:“我全要了。”她一回頭,笑了:“好啊,你來搶我的先!”原來要買河豚的竟是胡惟庸。
胡惟庸說,買東西,就得爽快,看準了就買,你猶猶豫豫的不行。
“這魚好吃卻有毒,”郭寧蓮說,“我所以猶豫,是怕為吃魚喪了命。”
胡惟庸說:“你忘了我會做吧?”
“對呀!”郭寧蓮拍手樂了,“我好像聽人說過,你是靠給李善長嘗河豚飛黃騰達的。”
胡惟庸說:“讓你這一說,我也太不值錢了。”
連七巧都笑了起來。胡惟庸付了錢,把魚交給侍從提著。
回到帥船上,胡惟庸下到底艙灶間,紮上大師傅的藍圍裙,還真像個地道的廚師。
胡惟庸在精心地收拾河豚魚。幾個廚子在一旁觀看。胡惟庸說:“千萬不能碰到肝膽,毒全在臟器中。”他做著示範動作。
胡惟庸扎著圍裙在燒河豚,他向灶前幾個廚師傳藝:火候要正好,不放鹽,用醬油和糖來烹才新鮮。
一個廚師說:“你做了這麼大的官,還親自上灶炒菜。”
胡惟庸說:“別弄錯了,我多大官?你說的大官是主事,我是都事,差一個字差好幾品呢。”
那個廚師說,在他眼裡,都事的官也夠令人眼暈的了,幾個人見他沒架子,都開懷大笑。
笑聲伴隨著魚香味飄到朱元璋的座艙,他正與徐達交談呢,忍不住吸了吸鼻子,說好像誰家在燒河豚。
一旁的郭寧蓮說他有專聞腥味的貓鼻子。
徐達接著向朱元璋報告訊息,主